慕容涵笑了笑,有一點落寞……他,走了?……
卻聽得千唐朔對雙玉說:“我要留下來陪我妹妹,住幾日,這樣定了。”
“誒?孤男寡女不甚方便罷。”
“除去管家下人不說,還有雙玉呢!你的意思是雙玉不是女的,還是你其實是男的呀?”對方戲謔的聲音飄來慕容涵一陣尷尬。卻見雙玉望著千唐朔的背影兀自發笑。
小丫頭,也發春了啊。慕容涵心裡輕笑,笑完後又是一片落寞……
暗香何處尋,道是深閨處。
複又過了些時日,慕容涵也好得差不多了,便去伺弄那些花草。千唐朔散步至後花園,見那慕容涵一身淡色的紫綢衣,立在花叢之中,僅襟上綴了點小碎花。竟有這樣寧靜得讓人傾心的女孩子。
本是春天,是那花爭奇鬥豔的季節,也是京城女孩子著裝豔麗的時候。偏偏她,淡淡得卻引人側目,侍弄著那一叢叢同樣淡淡的小花。空氣裡飄散著一種好聞的氣味,“涵兒,你用了什麼熏香,讓人如此愜意。”
慕容涵停下手中的動作,“熏香這種東西我是素來不用的。”
“騙人!那哪來這麼好聞的味道,清淡卻與花草不同。快從實說來。”千唐朔故作嚴肅,想逗逗慕容涵,卻聽她吐出四個字:“愛信不信。”
千唐朔聳聳肩;“涵兒,你可真是無趣。”
慕容涵修剪著什麼,“也罷,我本無趣之人。”頭也不抬,似乎不以為意。
“哎,誒,天氣真好。”千唐朔仰起頭看淨如水衝洗過的天空。
“嗬,是呀,怪不得這花如此舒暢。”慕容涵拔出一顆野草,埋進另一個盆子裡,然後把花挪到陽光充足的地方,喟歎了一聲,舒展開了笑容。刹那間,天地失色,那抹笑如同晚霞劃過少女白皙的臉,可謂驚豔。
千唐朔呆了呆,那笑容溫暖得讓人舍不得挪開視線。他靠近了微笑著的少女,脫口而出一句:“有的時候我真希望,自己不姓千唐,然後早一點出現。”
不說難受,說了又無限尷尬。那慕容涵會意一笑:“也許你不‘認祖歸宗’這一切都會不一樣。”
不是嘛?若千唐朔不姓千唐,不被認為義子,那她……哎。
夕陽無限好,隻是近黃昏。
臉上的笑,一如夕陽,驟逝。
那宮裡,也正是夕陽時分。自古夕陽總是惹人傷感。
那鳳棲閣倒下了,尚未重建,倒像將那宮牆打開了一道缺口。晚霞灑了一地。這麼一來,這宮裡也被那太陽溫暖到了。
慕容青一臉悵然地佇立在鳳棲閣前。夕陽的餘暉給她蒼白的臉上多添了色彩,顯得有些嫵媚。本不錯的姿容再加氣質過人比那婉妃不知好上幾倍,隻是原先無心與你爭搶罷了。
想著想著,無心地笑了起來。
一入宮門深似海。又有誰能相伴依偎,於是隻剩彺然寒意襲來,一張舊顏,映在腦海裡。忽又記起,多年之前的日子。那時,她未嫁,他亦未娶,本以為落花有意流水無情,憤然入宮,方知那人亦若自己一般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