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峭風寒,放眼難覓舊衣冠。
魂無歸處為請牽。
鳳棲閣。
按著皇上的旨意重新修建了,這是慕容青提議的。和著對妹妹的思念之情,皇帝一口應允。
皇上居處乃溫暖之地,夏可避暑,冬可避寒,受寵之嬪妃若是與皇帝在此宮,就能享受這個好處。
此時,寧王正撥弄著慕容青的秀發,聞著慕容青的馨香氣息,仿佛醉了。
“青兒,這什麼味道,怎麼這麼香?”感覺這味道有所熟悉。
“這是您的皇後的。青兒上次去拜訪乾皇後,覺得聞著很舒服,便問皇後討了點熏香來。”
慕容青說。想必這皇帝根本沒有在意過任何女子,他貪戀的隻是他們新鮮的身體,何曾真正愛過某個誰。皇上沒有再說下去,他的雙手不安分地移向慕容青的身體,慕容青伸出手製止住,“王上,青兒想問你……您愛我嗎?”被慕容青問著了,一時間想起,曾經的乾皇後也問過他這樣的話,隻是現在真的被自己冷落,那時候皇後也是那般鮮美動人,隻是老去,可風姿仍是卓越,不減當年。
他說:“青兒,我愛你的。”
慕容青鬆開握住他的手,任由他的手遊移。
眼便這樣濕了。
青兒,我愛你的……她想著南塵哲的話。
寧王抱住她腰部的手緊了緊,“我愛你”的聲音和窗外冬葉飄落的聲音夾在一起,和某年遙遠的聲音重疊。
如此渺小又聲勢浩大。
南塵冀一踏出慕容涵的房間便見千唐朔拎著一個藥包向裡走去。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他突然覺得自己很無趣,當初承諾過的不再與那慕容涵想乾,自己卻一個人在這不知道是去是留。
叫上身邊的韓宇,匆匆地走了。
眉間心上,總是情愁滋味。
彼此間掌心的紋路便這樣錯開,延伸。
他,終是,不愛她。
他終是,不,愛,她。
那夜,慕容涵失眠了,燒異常地高。千唐朔沒有離開半步,用冰涼的濕布敷在她的額頭,千唐朔看她緊縮的眉頭,閉著眼睛,卻還是可以看出她如此多的心事。
“涵兒……”他喚了一聲;慕容涵竟有一刹那覺得他就是那霸道野蠻的南塵冀。
“還是跟我走罷!走了才好,你便不用有那麼多的難過……你再也不會也那麼多心事阿!”千唐朔輕輕地說,“南塵冀待你好嗎?!他對你……那麼厭惡啊……他沒有來看過你!有嗎?我來帶你離開,這鬼地方不呆也罷!不呆也罷!”
慕容涵悄悄地說:“千唐大哥……我……”我不想離開阿!多麼不想離開阿!
“還是你……喜歡上了他?!”千唐朔突然仰天笑了起來,“你和他,根本沒有夫妻之實。”
是阿,沒有夫妻之實啊,根本沒有。他可以在妓院飲酒作樂,左擁右抱女人,卻不屑碰她啊,他唯獨沒有碰過她。她對南宮翎,可以溫柔,可以寵溺,他卻不屑給她一個交代!
慕容涵深深地笑了,露出兩個梨渦。
她躺在床上,也能笑得如此好看。
“我如何喜歡他,怎麼可能,千唐大哥,你知道我的心意的阿,我不會喜歡他的!”慕容涵慌亂地捂住頭,“千唐大哥,我……我……”
“我可以照料你,一生啊。”
“我……也許需要想想,千唐大哥。”
千唐朔拍拍慕容涵:“涵兒,不著急,我等你想通了。”說著走了出去,“我去看看雙玉煎藥煎得如何了。”
慕容涵好似沉思,她畢竟需要思考。
隻有一眨眼的功夫,慕容涵望著千唐朔剛踏出門檻的背影,驀地大叫:“好,好!我和你走啊,我和你走!我不後悔!不後悔啊!”她的眼淚大滴大滴地落。
猛地被千唐朔抱在懷裡,他的手伸進她的手,他用力地抱著她,不給她任何喘息的餘地。他吻著她,吻著她,觸碰著她的唇,對她說“我愛你,我都沒有發覺,我愛你,早已。”
慕容涵聽見這樣的話,感覺心被成功地洗劫一空,聲勢浩大來勢凶猛。
如同一場大風一般。
也許終會有那樣的人,陪她靜看風景,陪她頭發花白地在庭院裡曬著太陽搖著搖椅死去。
可惜,那不是你。
──雖然大風過去後,一定會有破敗,和一片狼藉。
一切歸於平靜。
慕容涵之後的身體竟好得異常快,出了一身汗之後,,也便退了燒,能夠下床走動了。與千唐朔的離開訂在了後天的清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