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家碰頭 花攬市……(2 / 2)

“方娘娘走好。”林遲晝兩指一並在額頭上輕輕一碰,同時附贈一個眨眼。

唐方毫不留情的還了一個大大的白眼就走了。

林遲晝無奈聳聳肩,轉身往與唐方相反的方向走了去。

嘴炮雖然打的爽,但是他自己也逃不過要“進貨”的命運。畢竟,他在知道唐方要住宿之後,也申請了住校。

……

林家在城裡地位可不算低,現在回來了,自然是要開個宴聚聚的,但考慮到兒子不喜歡太鬨騰 ,林氏夫婦也沒有搞太大的,隻是叫了些老友在家吃飯。

恰好,唐方有事不在家。

距離開學就剩下一天的時間了,然而唐方卻花了差不多一個下午的時間坐車到達b市,去給剛剛搬走的好兄弟平事去了。

傍晚b市魚錦鎮的一個狹小潮濕的小巷子裡,一群不良少年嘻嘻哈哈的笑著,互相點著煙,還沒成年,但是早已經學會在吞雲吐霧中結實新兄弟了。

“嗒嗒嗒……”腳步聲從巷子口傳來,聲音不大,卻讓巷子裡的人閉了嘴,統一看著幽暗的巷口,等待著來人。

“傻b們等爹很久了吧?”為首的少年上半身穿著一件短袖,原本在外披著的那件薄衫被他一手抓住領子搭在了肩膀上。

“呦嗬,哪來的小王八蛋?”巷子裡的紅毛把煙給扔進了積水中。

“從哪裡來的你彆問,你隻需要知道我是你失散多年的爹,今天來管教你來了就行。”唐方他們在離對方差不多十米遠的地方停下了。

“嘿,唐方,這群二比還真有格調,挨打還得給自己選個跟自己挺配的小地方。”梁淮也來了。

今天把他們給叫過來的是他們初中的一個好哥們,因為家裡的一些原因,最近搬到了b市,給誰知道剛搬過來沒幾天,一群小混混就找上了他,說是慣例收保護費,要找他拿錢。

徐啟星一開始想著自己新搬來,暫時不想和當地人產生矛盾,所以秉著息事寧人的態度給了他們小幾百。

可沒想到,不到一天就被這群人給霍霍乾淨了,這不,第二天又來找他拿錢。獅子大開口,一張嘴就想要兩千。

徐啟星好歹之前也是個混的好的,哪裡能讓他們這樣欺負著?立馬就跟人吵吵了起來,誰知道人家憑借著人多勢眾揍了他幾拳就跑了。

唐方咬碎牙齒間的糖果,薄荷味爆珠清涼微苦的味道在唇齒間四溢著。

“打了勞資幾拳還花了勞資八百多你們就想這麼跑了?”徐啟星開口說到。

“嗬,哪來的八百多?兄弟們可都知道,我們可沒拿過你的錢。”紅毛囂張的回話。

“就是……”

“是唄!”

其餘人應和著。

“我告訴你小子可彆含血噴人啊。”紅毛揚起下巴趾高氣昂的說著。

“呸,我去你奶奶的,頭一次來你們b市就見到你們這種人,正是汙了b市的地!”初中班長陳瀟握緊了拳,這個少年長得分外柔和,凶起來也是有點可愛那掛兒的。

“彆跟他們廢話,這種人不會講道理,直接說怎麼解決吧。”唐方開口。

“怎麼解決……怎麼解決啊?”對麵一個黃毛又開口說到,“看你們他媽長得還不錯,要不你們給我鈺姐當個男寵,我們就放過你們。”

唐方隻笑不語,看來今天這個事遇上這麼一群軟硬不吃的無賴還真就不太好解決了。

人群中隻見唐方衝了過去同時把衣服一甩就甩到了對方臉上。

徐啟星一群人也立馬跟上,畢竟他方哥已經搶先“開炮”了。

“我c你媽啊!”帶著濃厚鄉音的一句問候語不知道被誰喊了出來。

紅毛跟唐方對上了,他比唐方要高出差不多小半個頭,而且長得也要壯碩的多,所以他絲毫不擔心自己會打不過。

可等到三分鐘後,紅毛卻慌了,他大喊了一句:“兄弟們亮東西!弄死這群小王八蛋!!!”

亮東西?亮什麼東西?唐方還在壓製著紅毛,紅毛亮不出所謂的“東西”,所以他並不知道他們在打什麼啞謎,他隻當對方是帶了木棍一類。

可當徐啟星的叫聲響起,同時一把銳利的小刀落到腳邊時,唐方心底無法抑製的升起了恐懼,不是因為怕自己受傷,而是擔心徐啟星,畢竟他清楚的看到了,那刀刃上沾著的不止有月光,還有一大片的血。

“啟星!!”

“星星!!!”

“星子!!!”

一群人喊著,唐方也不例外。

措不及防的,他在背上被揍了一拳。

很顯然,用足了力氣,不然不至於把他打的一個踉蹌。

徐啟星捂著自己流血的手,身體止不住的顫抖著,他剛剛用手擋住了刀,不然這刀刺進去的地方就不是他的拇指和食指中間了。

就在這時,巷口傳來了警車的鳴叫聲,但第一個衝進來的不是警察,是另一個帶風而來的少年,他衝進了唐方的眸子中,便再也沒有出來過。

林遲晝趕過來立馬跑到了唐方身邊,他一把手抓住後者的同時利落地一腳踹開了紅毛,他剛剛看的清清楚楚,就是他給了方唐一拳。

紅毛吃痛的靠在背後的牆上,他敢打賭,他的背絕對被擦破皮了。

不知道為什麼,唐方覺得林遲晝抓的他很用力,太疼了,可他卻一點都不想對方鬆開他。

一群人圍著徐啟星問他怎麼樣了,隨後警察進來處理了這件事。

再之後,就是正常的處理流程了。

徐啟星的手被包紮好了,幸虧沒有太大的事,但這次意外還是給他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至少對於從來沒有打過“敗仗”的他們來說。

“媽的,一群撈b,竟然還帶刀。”他們之前跟人對線的時候,不是沒有見過帶家夥的,但帶刀的還真他媽是頭一次見。

“方哥,你沒事吧?”徐啟星湊到唐方和林遲晝身邊問到。

沒錯,林遲晝也在,而且他就坐在唐方身邊。

唐方搖搖頭,示意他早點休息,然後就跟著林遲晝出了門,來到了徐家的客房裡。

“你怎麼在這?”唐方終於出聲問到。

“我來看看你是不是來偷我家了。”林遲晝將手裡的一包東西放到了桌子上,背對著唐方回話到。

奧,是奧,他們沒見過麵的這三年,林遲晝一直住在b市。

“無聊。”唐方走到了桌前,看著林遲晝擺弄那一堆東西,這時他才看清那是一堆藥膏。

林遲晝笑笑,告訴他,“今晚我家本來開了個小宴,結果等到人差不多齊了才發現你不在,我媽問了一下阿姨,才知道你是來b市給彆人平事來了,我們在這住了三年,多多少少知道魚錦鎮是個什麼地方,所以我媽立馬就叫家裡的叔叔把我給送了過來,辛虧阿姨知道你們約架的具體位置,不然今晚可真難說。”

林遲晝打開藥膏蓋子,示意唐方在沙發上趴下。

“其實我不用這些,我皮厚……”唐方沒有再說下去,畢竟林遲晝一直在看著自己。

他緩慢的趴了下去,而林遲晝就站在沙發旁。

之後他就感覺到了腰上一涼,後背白皙的皮膚被涼風親密地擁抱著。

“還說不用,背上已經黑青了,糖塊兒,你是打算開學軍訓那幾天在宿舍裡睡覺都趴著睡?用你的臉去跟你的枕頭親密的進行交談嗎?問問它上一屆躺在這裡的是誰?還是說你對於童話的世界非常感興趣,想要吻醒你的‘枕頭版睡美人’?”林遲晝嘴毒的不行。

“你媽你愛塗不塗!”唐方一聽他叨叨就惱了,掙紮著就要起來,卻被對方一屁股壓了下去。

沒錯,林遲晝跨坐在了唐方屁股上。

“我媽有我爸給她塗。”林遲晝不緊不慢的回複著。

“你敢坐我的屁股!?”唐方頓時怒了。

“怎麼?你屁股上有痔瘡?怕給我傳染了?還是說老虎屁股摸不得?”說著,林遲晝還真的就不怕死的實踐了一把,然後誇讚了一句,“挺翹呢寶貝兒。”

“林遲晝!你他媽*****……”唐方跟個電報機一樣,嗶嗶罵著。

“行了行了,想不想知道那群人什麼來路?”林遲晝立馬轉移話題,同時想要消除手下的感覺,可當他將藥膏塗在手心,擦在對方背上的時候,他還是需要一下東西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所以他主動提起了這些。

“……”唐方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有氣無力。

“那個紅毛被叫做斌哥,至於本名叫什麼倒是沒人在乎。他媽在隻有十八歲的時候生下了他,然後早早的就跟著彆人跑了,他爹又是個喜歡喝酒的,後來有一頓時間不喝了,劉斌還挺高興,可誰知道,他爹隻是為了用這麼一個假態騙一個老婆回家。確實,有個女大學生被騙了,那個女生是個貧困人家的孩子,家裡沒有什麼錢,長得也挺普通,但是人挺好,可b市就是這麼一個地方,沒有錢她什麼都不是,所以她的大學生活很不美好,直到他遇見了所謂的‘溫柔大哥’,所以在大學還沒念完的時候,她義無反顧的跟著劉斌他爹回家了,之後的事就不用多說了,無非就是懷孕了,女生的父母很是痛苦,畢竟是有閱曆的人了,自然能看出劉斌他爹不是什麼好東西,當然不願意放女生走,可女生總以為自己找到了真愛,把自己分父母當做了‘攔路虎’。”林遲晝又往手心了塗了點藥膏,現在該擦唐方的腰了。

“嘶……”幾乎是剛碰到,唐方就躲了一下,他不自然的說到,“我腰沒事啊。”

“你確定你這一塊不疼嗎?”說著,林遲晝按了一按。

“我靠……龜犢子什麼時候在我腰上來了一下……”唐方頓時疼的呲牙咧嘴,也就隻能向著林遲晝的魔爪妥協了。

林遲晝繼續講著劉斌的故事,“後來實在耐不住女生絕食的威脅,老夫妻倆最終還是咬著牙同意了。可是等到了女方去要彩禮的那一天,劉斌他爹也就是劉宿,他的醜惡嘴臉立馬向所有人展現了出來,他覺得女生已經懷有孩子了,那就必然是他們劉家的人了,還要彩禮乾什麼?不僅如此,他還將女生的父母給揍了,把女生搶回了家。在那之後,他就對女生動輒打罵,吸煙酗酒,女生的孩子到最後也沒能保住,所以她的心理扭曲了,她開始對著隻有七歲的劉斌動手。也就是在差不多三個月後,劉斌的鄰居們發現,曾經那個乖巧的孩子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怯懦的卻又不斷伸出小手偷錢的孩子。越長越大,那個偷點小錢的孩子長成了一個靠要錢為生的人,再後來,他就入室搶劫,對方不給他就打……”

“……”唐方沉默地聽著。

他從林遲晝那裡得知了,小時候的劉斌成績非常好,而且對小區裡的人都很親近。可現在……竟然走上了這麼一條路子,怪他媽怪他爹,也怪他。

“行了,塗完了。我先去洗澡,你先休息吧。”

林遲晝說完就率先從沙發上起身,三兩步走進了浴室反手鎖門。

徐家剛搬過來,打掃出來的客房不算多,但今晚的客人可不少,所以他倆隻能先睡一間屋子裡了。

唐方意外安靜也意外聽話,乖乖踱步到床邊,關了燈躺下了。

反觀浴室裡的林遲晝,對著鏡子裡的自己看著,隨後他閉了閉眼,卻總歸撫平不了心中的躁意,他無法想象,如果他當時沒有及時趕到,唐方會怎麼樣。然而此時更加困擾著他的還有另一件事,他看了看自己的雙手,那種溫熱的觸覺仿佛還環繞著他。

大概,是b市的空氣太悶熱了吧。他這樣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