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青蒼河上的遠客(2 / 2)

闖入者死!

她也沒活過來,墮入輪回!

幸運的是,這輩子她帶著上輩子的記憶出生,不幸的是這個世界正處在末法時代。

出生時沒有足夠的靈氣灌體,就算她天生道體,也開不了關竅,反而適得其反傷了身體,到現在都還沒養好。

不過她也不著急,成不了祭司就成不了,反正末法時代,好好當個普通人也好。

但是,真的是這樣嗎?

趴在奶奶肩上,她手心裡捏著一把非木非金的天青色簪子,簪子上陰刻著密密麻麻的符文。

這是天璣簪,天璣大陸的祭司的傳承之物。

兩年前她出生時,她的愛寵黑鷹銜著天璣簪從外麵飛來,落在院子裡,被木家寨族人譽為神跡。

木玄璣望著窗外瑰麗的漫天彩霞,心裡思索,她究竟是怎麼來到這個世上的?

這個世界的界神怎麼會允許她這樣的人來到這裡,還把天璣簪給她了?

這是看準了她在這個末法時代攪不出什麼風浪嗎?

木天璣’啊切’一聲,又打了個噴嚏。

“看吧,我就說你冷著了。”

木懷玉趕緊給孫女換了件長袖單衣,笑著刮了下她的俏鼻:“又捏著這個簪乾什麼,不嫌硌得慌?放枕頭下好不好?晚上睡覺你再捏著。”

木懷玉搖頭不肯,天璣簪對她身體有好處,等到明年滿三歲,她身體應該就能養好了,不會像現在這般虛。

加了件單衣,木懷玉抱著孫女去院子裡:“野王還沒回來,叫它送信,也不知道去哪兒野去了。”

今天下午收到山下的信鴿,木懷玉年輕時在山下認識的老朋友千裡迢迢來看她,她回信,請他們明天上山來。

“上山的路可難走了,林梅說他們夫妻倆還帶著個四歲左右的孩子,就算他們明天一早就出發,我看他們天黑之前也不一定能到寨子裡。”

隻有熟悉路的木家人,才能走一天山路回來,旁人都不行。

見奶奶擔心,木玄璣說:“明天叫小花去接客人。”

木懷玉一下樂了:“我看還是彆,小花一出現,彆把人嚇壞了。”

小花是雲霄山上的一隻母老虎,比一般老虎聰明,孫女出生時天降異象,不僅夜王這隻黑鷹銜著寶物出現,小花這隻老虎崽兒也跑來。

當時沒注意,還以為是一隻狸花貓,等崽子再大一些才看出來是隻虎崽子,今年老虎崽兒長大了,已經可以給木玄璣當坐騎了。

當時木懷玉和族裡老人紛紛感歎,自家這個寶貝疙瘩帶著福運出生,才能引來這些開了靈智的生靈。

木玄璣攜大氣運降生,天乾地支八字都應在天樞福祿星,命格從長生、冠帶,一直往上走到帝旺。

這世上大部分人的一生,左不過是三分好運,兩分黴運,其餘時間則平平。她卻不然,運勢隻有上揚,整體走勢就沒有下行的時候。

木家綿延兩千多年,這還是第二回見到這樣好的命格,上一個有這樣好命格之人,還是木家的老祖宗,那位在漢朝主掌太一祭祀的大祭司木遙光。

孩子命格雖好,不過生來身體有些體弱,木家族人小心照料著,木玄璣身子骨越來越好,也慢慢展現出她在巫術玄學一道上的天賦。

一看就懂,一懂就會給人看事,就沒有不準的。

族裡都說,小族長小小年紀就繼承了祖宗的本事,以後他們木家下一輩肯定興旺。

祖孫倆正說著呢,野王回來了。

野王是個懂事的,知道自己是個黑大個,怕自己扇起的風把小主人掀翻,它遠遠地落在院子邊上,這才搖搖晃晃走過來。

木懷玉欣喜:“喲,野王抓了隻野雞回來呀!真是個懂事的!”

被誇獎了,野王揚起脖子,發出清亮的唧唧聲。

木玄璣微微翹起嘴角,不由得笑了。

野王這個大個子,就算換了時空也是如此這般,小雞崽兒似的叫聲跟它的身形可真不匹配。

木懷玉提著野雞去廚房:“用野雞燉一鍋雞湯,咱們今晚上吃雞湯麵。”

“要吃雞湯麵呀,正好,剛才回來的時候路過三婆家自留地,三婆在摘菜,順手塞給我一把小青菜。”

木婉和江川夫妻倆一個捧著菜,一個扛著鋤頭歸家。

“爸爸,媽媽。”

“哎,媽媽的小福寶哎,下午睡覺睡得好嗎?”木婉笑眯眯地問。

“睡得好。”

木婉把菜放廚房,洗了手出來,忙不迭地一把抱起閨女:“快讓媽媽抱抱。”

木玄璣張開小胳膊,讓媽媽把她抱得緊緊的。

江川嫉妒了:“媳婦兒,也叫我抱抱福寶。”

木婉不讓:“你去幫咱媽燒火做飯,晚上給你抱。”

“那晚上你不能跟我搶幫福寶洗腳的活兒。”

“行了,瞧你那點出息,讓給你了。”

江川笑著捏捏閨女的小手,去廚房幫忙了。

哎呀,閨女的小手小腳軟乎乎的,好捏。

晚飯做好了,一家四口圍坐一桌吃飯。野王也有一個專屬的飯盆,那隻熬過湯的野雞都在它盆裡,野王滿足地大快朵頤。

“婉娩,一會兒吃了飯你去把咱們家客房收拾出來,明天家裡有客人要來。”

木婉抬眼:“媽,誰來?這不年不節的。”

他們木家寨在雲霄山半山腰上,上山的可不好走,一年到頭除了有事兒回寨子裡看看的木家族人外,也沒其他人。

木家寨的族人除了在縣裡工作那些人,大部分人都定居在雲霄山下,都是農民,馬上水稻就要收獲了,活兒也多,要回來也不會選這個時候。

木懷玉給孫女擦擦嘴角,一邊道:“你記不記得,你小時候我帶你去上海見過的那家人。”

“胥家?”木婉隱隱約約還記得。

那家人住著好大的宅子,娘帶她在上海玩了半個月,都住在胥家。玩夠了要回家,那家還給她送了好多漂亮裙子。

“就是那家,你胥叔叔和杜阿姨來看我,人已經到山下了,明天林梅帶他們上山來。”

提起杜阿姨,胥家的形象在木婉記憶中就越來越清晰了。

“那感情好,娘,您和杜阿姨好多年沒見了吧。”

木懷玉唏噓不已,可不是麼,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

那會兒她正年輕,下山闖蕩碰上胥衛平和杜蔻夫妻倆,和他們成了至交好友。有個孩子後沒幾年,老族長去世,她回族裡繼承族長的位置後更沒時間出門,就再也沒見過了。

木玄璣乖乖地坐在一邊聽奶奶聊年輕時候在大城市的經曆,心裡猜想,媽媽名義上又是實際上的父親,是不是和胥家人有關係?

木家寨的族人都知道,當年木懷玉從山下回來後肚子就大了,孩子肯定是在山下懷上的。

木家寨女人當家,不管男女,孩子生下來必須姓木,一般男人都很難接受,所以曆代木家族裡的女人踹父留子的事情太多了,沒什麼稀奇。

因為這個,木懷玉身為族長,在山下找了個男人懷孕回族裡生孩子也沒什麼人在意。

木玄璣看她媽媽,不知道媽媽在不在意,想不想知道未曾蒙麵的父親是誰。

“對了,林梅傳來的信裡說,她明天要帶她小姑子上山,想找福寶看看。”

一家人目光落在木玄璣身上,木玄璣點點頭,道了聲好。

她現在雖然弱小,不能借天地之力和妖邪大戰八百回合,但她是被上天承認的大祭司,玄學一道,那是與生俱來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