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廢戲台一一夕舊 來自一個戲子的故事……(1 / 2)

秋萱月也懶得管了,就這麼坐在地上,待到呼吸終於正常,喉間終於不再一片清涼後,開口道:“那彼姑娘

可有商定好之對策?”

彼姑娘道:“明天,你能把我帶到接親現場嗎?”

秋萱月想了想,摸了一下腰間小布包內,一棵空空的小白瓶,道:“應該是可以的。”應該是可以的吧?

彼姑娘道:“那好,如果你要收回她,就必須先近她的身。“

秋萱月道:“嗯,那那些村民呢?”

彼姑娘隻是短暫的愣了一下,道:“村民?我想他們應該是早就離這裡遠到看不見了,現在你看見的村民,估計是她化出來的,不用在意。“

聞言,秋萱月隻是勉強笑笑,並沒有感覺到十分,不,是一點安心。反而,昨日那滿眼都是那些目讓人發涼的白喪服一片,又再次在腦海內出現。

她不禁打了個寒戰。

……

彼姑娘道:“那麼,便是按此計劃。“

秋萱月道:“對了,我還有一事兒不明了。

彼姑娘道:“請講。”

秋萱月道:“你我認識不過幾天,為可就對我如此放心並合作呢?”其實,與你合作我反而輕鬆一些,隻是

好奇而已。

半響,她似乎才聽見彼姑娘輕輕道了聲。

“不想讓她,繼續犯傻。”

良久的沉默。

秋萱月點頭,伸手張開,一顆小白瓶出現在她眼前,她也點點頭,身形消散,進了那小白瓶裡。

她把那小白瓶,對準萱燈的燈蕊,開光照了一下。

如此,便算是在小白瓶內,施上了一道隔絕陣法。應該能讓這個彼姑娘保持清醒。

她心中過了一遍方才她們商量的戰術,活動了一下經骨,為明天做準備。

這次,一定要成功。

她實在不想看見新娘一次摔的比一次慘。清晨,秋萱月早早地醒來,早晨的空氣很新鮮,但是她無心注意;早晨的村莊起了一層薄薄的霧,但是這對她來說,起了跟沒起,也沒什麼區彆;早晨的一切都是靜悄悄的,一點兒動靜都能聽得清,但是她豎起耳朵也沒聽見一點兒聲音。

於是,她選擇坐在屋頂上。

半響,她將小白瓶取出,蓋子打開,一縷青煙吹起,隨後,是魂魄的出場。

“彼姑娘早上好啊。”

果然如此,受萱燈在她身上布下陣法影響,她果然沒有睡去。

這麼一想,她不禁輕輕拍了一下腰間的小燈籠,“有進步。“

而彼姑娘隻是看了看周圍,最後將視線放在了紅衣村民麵前,眼中閃爍著光芒,但隨後便被她收起,不知是難以置信,是對那個她的失望,還是能再一次看見昔日村民而欣喜若狂。

秋萱月看了看天,又看了看石路,意外的空無一人,奇怪道:“這個時辰,送親隊應該是來了啊。”為何沒

來?

彼姑娘伸手一指,道:“那裡。”

聞言,秋萱月轉頭朝她所指方向看去,雙眼猝然睜大,下意識地停止呼吸,仿佛體內血液都是停止流動,口中還在嚼的乾糧也不嚼了。

村莊大門不遠處,有一排人,一起抬起了木製的大架子,那刀鋒在陽光下,變得耀眼無比。

這一次,完全不是送親隊,也不是喪禮隊,而是…斷頭台!!

亂了!亂了!全亂了!!

她一時受了刺激,呼吸漸漸急促,不停地張望著,臉上的神情定是不能看。腦內已經一片混亂。戲服彼在哪兒?在哪兒?

“冷靜一下,我看見了。”彼姑娘又指向一處地,這一次,她還是身著戲服,正站在斷頭台前方;這一次,她麵帶笑容,仿佛前麵真的是花轎

”動手吧。”半響,秋萱月平靜道。於是,半空下,一紅一青,一人一鬼,如綻放的花朵般從天而降,細長

的紅鞭反手便將那斷頭台劈碎,紅影落下,直衝前方那戲服的身影。

兩相同一類魂魄一對視,不受控製地融合,兩魂魄歸為一體,可時而是身嫁衣,時而是一身戲服,看來她們

正在奪得主控製權。

這邊暫時穩定了,而秋萱月這邊眼前再次白喪服一片,但也顧不上那麼多了,直接掏出一堆符紙,朝天空猛地一灑。手中萱燈再次變大,暖白色燈光亮起,淺金色氣息泉水湧流,包裹住村民與送親隊。

布陣!!!

“這邊也穩定了!”

轉身,朝那魂魄走去,眼下正思考著餘下陣法該如何找到時,她卻一不留神,被魂魄猛地吸了過去。

”!!!什麼”

良久的一片漆黑。

“好!好!真不愧是彼色花旦啊!“

“真乃豆蔻之盛!”

“彼色花旦還上場嗎?我還想聽

啊“

一陣又一陣的高呼聲,將秋萱月的意

識漸漸拉回來。

第一眼,台下觀眾排成排,而且看起

來人多且十分熱鬨,多到有一半觀眾

因沒位子而站起來看;第二眼,紅木

樁,小桌台,酒香味,彩綢緞;第三

眼,流水白袖,錦衣戲服,簡單道

具。

這是哪?好像戲院啊.…

而且,剛才有人喊什麼.?彼色花

旦?

難不成,她方才受兩魂魄影響,被迫

吸進彼姑娘的記憶裡了?

“哎各位看官,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今兒彼色花旦的戲份到這了,不如明

兒再來吧。“

老實說她還想再多看幾眼呢,可人家

姑娘已經下台回房了

好吧,那先看看,說不定能找到在村

莊布下陣法之人的線索。

“小彼!”掌事的婆婆朝她走來。

彼姑娘道:“江娘。”

婆婆道:“那栐公子又來找你了,去

見?”

彼姑娘聞言,愣了愣,半響,才道:“好。”

銅黃梳裝鏡前,她伸手將發上的頭飾

摘下,解開發帶,重新紮了一下

頭發,隨後將手探進一旁的水盆裡。

梳洗一番後,坐在銅鏡前的不是一個

花旦,而是一個豆蔻之年的小姑娘。

唇紅齒白,發色如墨,今後若長開

了,惹眼的很。

不過,秋萱月倒是沒想到,原來她一

開始是在城內唱戲的。

她批了一身厚厚的白鬥篷,隨後推開

房門,走出了戲院,果不其然,麵前

是一位略帶稚氣的小公子,嘴角帶笑

地看著她。

秋萱月咦了一下,為何總覺得這場景

好像似曾相識呢?

“栐公子。”她上前行一禮。

“彼姑娘。”他上前扶住她。

兩人就這麼在路旁走著,偶爾會有陣

陣寒風吹過,但一般這種時候,栐公

子都上前替她擋住了。

而彼姑娘一直都低著頭,若他替她擋

了陣風便會道:“多謝公子。“

然後就一直持續著這種尷尬的氣氛。

接下來的幾天裡,她仍是每天隻人上一次台,一上便是眾星棒月,一下台便是與栐公子散步,反複循環。

直到,有一天

蒸蒸日上的栐府,在眾人所見證下,官兵將它那檀木大門上,貼上了封條。

“栐府貪圖錢財,販賣假貨!威脅外地人上交保護費!多次讓人苦不堪言……”

縣官坐在堂內,手拿驚堂木,囂張跋扈地看向下方強行被人按住跪下的栐府眾人,隨後將手旁書信舉起,指了指下方站著的幾位村民,道。

“人證物證俱在!栐老賊,你還有何

言!”

而跪在堂下,早已儘失昔日華貴的老

者,仍是那一句

“栐某……從未做過此等勾當!一派胡

言!”

“呃呃聽說了嗎?我們城內這的栐老

爺判刑之事。”

”什麼?我記得他老人家挺好的啊?

怎麼會被判刑?“

“不隻如此!而是標府上下男子問

斬,女子做□□,老小流放!“

“天哪.…發生了什麼.…?”

“哎,要不是我當時也在場,還真信

不來。這栐老爺,竟是個貪官!”

“這這可真是人心隔肚皮!”

“可不是!對了,他們明天便要斬首了,你去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