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會消失。”
仿佛被他另一麵的卡恩·卡爾斯影響了似的,不應該存在“人性”的白鳥眼中流露出悲哀的神色,他看著西弗勒斯·斯內普的樣子就像看著自己最後的幼子。
就在這時,被黑色霧氣纏繞的白鳥突然改變了模樣,等哈利可以看清的時候,對麵站著的已經是那個他曾經見過的卡恩·卡爾斯了。
和曾經在《時間之象》的書中世界看過的白鳥化身的那個不同,這個“人”是他在五年前見過的那一位,隻是看上去更年輕,更溫和,也更睿智,就像所有時間點上的優點被歸結在了一個形象一樣。
“彆聽XXXX說的,如果西弗勒斯要消失,你們全部的人也都會消失了。”他的句子中間有一部分被規則所模糊化,那是白鳥的真名,象征著最元初的起始和最終末的終結,隻有執此名者可行於時間之上,自由來去。
所以世界的規則拒絕讓哈利聽見那個擁有力量的名。
“西弗勒斯是我的孩子,卡爾斯沒有後裔,隻有繼任者。然而我這個原本應該是最後的卡爾斯的人連繼任者也不會再有——感謝你將他給予了我,讓我度過快樂而美好的最後時光。”
卡爾斯微笑著說,他的笑容中有令人溫暖的力量,那是哈利從白鳥的力量中所不能感受到的。
“當初西弗勒斯的傷勢非常嚴重,為了彌補他流失的那部分,我不得不使用白鳥的血肉,這令他的一部分不再屬於人類,因此受到時流的影響更加強烈。”
卡恩蹲下來,慈愛地看著昏迷不醒的男巫,手掌輕輕撫在西弗勒斯額頭,發出淡淡的光芒。
“現在我要將白鳥的部分取出,用屬於人類的這部分去替代。”
用名為卡恩·卡爾斯的人類的那部分。
哈利抓住了卡爾斯的手,阻止了他的行為。
“你會變成怎樣?”
卡恩沒說用誰的屬於人類的那部分,但是以救世主屬於格蘭芬多獅子的直覺,並且在這裡的隻有他、卡爾斯和白鳥,猜到這位最後的卡爾斯想要用他自己去替代,一點難度也沒有。
哈利不是聖人,隻要能讓西弗勒斯醒來,他願意按照心中劃下的那條線,嘗試一切甚至可能會踩在光明正義的邊緣的行為,但在哈利心中,西弗勒斯的想法和感覺同樣重要。
正因為深愛那個人,才知道他彆扭的魔藥大師不會願意卡恩·卡爾斯這麼做。
被哈利阻止後,卡恩·卡爾斯的神情再度變化,神性的淡漠替代了人性的溫暖,但那淡漠中又充斥了一種奇異的、不知該如何形容的陌生感情感。欣慰、愉悅還有一點點的不知所措。
為了掩飾這種情感,白鳥卡恩開口說道:“能夠填補人類的隻有人類,但卡爾斯本身就是不完整的,他已經‘死去’,如果用他來填補,他的靈魂會就此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背負一個靈魂,那究竟會是多大的負擔?
哈利早已從西弗勒斯的記憶裡看到了天文塔上的綠光後,魔藥大師的痛苦眼神。但他至今仍無法想象殺死鄧布利多的時候,西弗勒斯會有多痛,隻有那句“我的靈魂呢?”的質問,始終像是在他耳邊徘徊不走。
——難道他要讓西弗勒斯再背負上一個自己敬愛和感激的長者的靈魂嗎?
——就算不再受到時流影響,但他的心是否還能夠複原?
“如果用我的呢?我是完整的人類,會有什麼結果?”哈利直視白鳥,綠色的眼中充滿堅定。
白鳥卡恩歪了歪頭,近乎透明的眼睛似乎要將哈利上上下下都看透。
良久之後,白鳥和卡恩似乎達成了共識,還是讓白鳥告訴哈利。
“一半。”
“什麼意思?”
“如果你的時間還剩下一百年,就各五十年,如果你的時間還剩下兩百年就各一百年,你的時間至此之後,分他一半。不管你們將來是否在一起,不管你們將來是否分離,你的連接永不會斷。”
“用我的。”
哈利篤定地說。
他求之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