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羅恩對哈利聳聳肩:“雖然我還不能接受自己最好的朋友喜歡上了那個斯內普——沒有貶義——你懂的。但夥計,你真該看看斯內普倒下時你自己的樣子!我隻能說你愛慘他了,祝你好運,兄弟!”
哈利眨眨眼睛,故作疑惑地說:“你是誰?喬治還是比爾?這麼頭腦靈活又開通,你一定不會是我認識的那個羅恩·韋斯萊!”
羅恩一拳搗到哈利肩上:“彆得了便宜還賣乖!媽媽讓你有空回家吃飯,就算金妮沒有嫁給你,你也是我家第七個兒子!”
霍格沃茨三人組像他們還是孩子那時一般大聲笑了起來,赫敏看著她最愛的丈夫和她最愛的朋友,眼神閃閃發亮。
笑完之後,哈利有點遲疑地問:“……如果我帶著西弗勒斯?”
“當然沒問題……但是親愛的,這次輪到我不想回家吃飯了……”羅恩裝作沉痛地對赫敏說,“光是想象哈利和他的對象秀恩愛的畫麵就足以讓我進聖芒戈眼科去報道了。”
“行了羅恩,彆為還沒有譜的事情擔心了。”赫敏甩甩頭,毫不在意自己給了救世主致命一擊,“關於那幾個人的審訊結果已經告訴斯內普先生了,但他什麼都不肯透露給我們,我猜你也是?”
哈利搖搖頭,他不知道這件事應該從何說起,既然斯內普不願說,或許有他自己的、不能將其他人牽扯進來的理由。
“好吧,關於審訊結果我想你會從斯內普先生嘴裡知道的。不過,哈利,有需要的話一定要叫我們。”
“沒錯。”羅恩點頭附和。
與此同時,書房中。
斯內普坐在椅子上,看著擺在書房裡的老卡爾斯唯一一副肖像畫,靜靜沉思。
那幅畫是麻瓜產物,不會動也無法附有靈魂,但畫師的畫工非常好,整幅畫分外傳神,就像是一個真正的卡恩·卡爾斯站在畫框中看著他一樣。
他突然想到某天下午茶的交談,他們不知為何談起自己最害怕的事物,互相猜測最害怕的東西。那時他還沒有恢複記憶,無論是最喜歡還是最害怕的事物都是空白一片,倒是老卡爾斯說自己經曆的太多太多,有太多害怕的東西。
——但是最害怕的,果然還是沒有人會記得我,活著等同於死去。
老卡爾斯這樣說著,然後看著他笑了。
——但是西弗,我想如果是你,你一定不會在意這些,說不定你巴不得彆人將你忘卻,才會失去記憶先忘記了彆人。
——我猜猜,你最恐懼的不是你的敵人,也不是你愛的人,他們隻會成為你前進的動力。
——啊,我知道了。
——最令你這種人恐懼的,是愛你的人,愛你愛到願意為你奉獻一切,卻除了你的心什麼也不強求你回報的人。
他總是遇到一個又一個的老騙子,阿不思·鄧布利多是這樣,卡恩·卡爾斯也是這樣。這些騙子將真正的自己隱藏起來,不管是痛苦還是彆的什麼,卻總是隨意地剖開彆人的內心,轉瞬之間分析地頭頭是道。
他原本以為逆轉時間救回自己就足夠了,卻沒想到哈利·波特為他付出了自己的半個人生。
斯內普知道自己是怎麼想的。
因為初代卡爾斯曾經定下規則,白翼負載於愛,不管是對人類的愛還是對白鳥的愛還是對誰的愛,有共同的愛才能使第三翼延續至今。
而西弗勒斯·斯內普,他既不愛人類也不愛白鳥,能將白翼傳遞到哈利·波特身上,幾乎就是無言的告白,雖然隻有他一個人明白。
在這場情感中,他從最開始就明白了始末,所以寸步未移,隨便救世主靠近或離去。可他看著它生根發芽,看著它茁壯成長。卻遠遠沒有想到救世主會走的如此深,如此遠,以至於連自己那顆永遠包裹在堅強壁壘裡的心都在恐懼。
其實老卡爾斯說的並不完全正確,或許那老家夥知道隻是沒有說出口。
他恐懼的並不是愛自己的人——他恐懼的是他不知道,這份愛會持續多久。
托比亞曾經愛艾琳,那份愛讓女巫拋下家族和魔杖。但那份愛消失了,帶走了兩個人的生命。
如果一個人愛你隻是想要獲得你的愛,那當愛消失的時候,你還能用什麼來挽回這份愛?
如果哈利·波特有一天認為是西弗勒斯·斯內普偷竊了他的生命,他是否還能冷笑著說出救世主不過是咎由自取?
斯內普聽著門口猶豫的腳步聲,靜靜閉上眼。
“波特,要進來或離開選一個,彆把我的地板磨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