俏風月 他今日,格外不同(2 / 2)

貪嬌靨 兩塊煎餅 4281 字 9個月前

理清楚這些彎彎繞繞,荊微信給自己喂下定心丸,她知道,自己無論如何也得跟他走得近一些,再近一些。哪怕隻有指甲蓋大小的威脅,她也不能任由章蘭儘那種豬狗之輩反撲。

盯著她彎如月牙的眼,樊封不明所以地扯了下嘴角。

他怎麼記得第一次見麵時,她看見他站在那裡,險些就跑走。即便是後來他逼迫她不準動,這雙瀲灩生輝的桃花眸也是滿是驚恐。

她明明是怕極了他。

而現在居然都能扯出這種話了。

他不是傻子,明槍暗箭裡走出來,怎麼會品不出一閨閣少女的深意徐徐。

可鬼使神差的,他就是不想點破,就是想被她設下的繩結圈套扯著走,就是想看看她想要的,究竟是何。

因坐得近了,荊微驪才發現,這人除了麵頰尾部的小痣之外,竟然還有耳洞。

也是小小的一個,且因有些年歲,看著都快要重新長住了。

視線很快挪開,她輕聲慢語道:“金簪一事,多謝王爺了。”

她語氣柔,調調軟,每個字都是撫著心腸謂出來的。

樊封垂眸,凝著她無暇如凝脂的肌膚上透出來的淡淡粉色,心底好像有什麼破土而出,且愈演愈烈。

她生得又白又嬌,鬼使神差的,他忽的想到在丞相府那日。她被從水下救上來,一身素色的裙裳早就被浸透,緊緊貼住身體,還隱約能瞧見裡頭攏著雪峰的芙蓉色小衣。

玲瓏的曲線像是懸在心口的彎刀,明明知道不該看,卻還是想嘗嘗刀尖的血腥味是個何等滋味。

因幼年的一些經曆,他極其反感這些養在深閨的嬌滴滴,一想到她們偽善假麵具下的冷漠殘忍,就掌心發癢。

可獨獨麵對她時,心腸頓時化為稀巴爛。

沒有應答她的道謝,樊封隻淡淡道:“你好像,很討厭周家的人?”

一提起那個沒腦子的,荊微驪的太陽穴就突突直跳,用她自己都未曾察覺到的撒嬌口吻說道:“是她每次都要跟我較勁,我可太無辜了。”

眼底刪過一瞬的笑,樊封剛想配合地回上一句,門口突然傳來一陣嘈雜聲響,強迫他將還未出口的話硬生生吞了回去。

“荊將軍留步!王爺正在裡麵。”

“我當然知道他在裡麵,耿唐你給我讓開!”

“恕不能從命……”

耿唐的話還沒說完,外麵就有人硬闖進來了。

門扉因受到的力氣太大,脆生生地撞到了牆上,發出哐當一聲巨響。

荊微驪嚇一跳,不受控製地低低“啊”了聲,回過神後意識到自己的失態,臉頰緋紅,想低下頭逃避,可當看清楚闖進來的人是誰時,又躲無可躲。

“大姐。”她喃喃而喚。

荊秋嫋麵色鐵青,一雙與小妹如出一轍的桃花眸此刻凶狠非常,溢滿了殺氣:“尊貴的北越王殿下,您逾矩了。”

前麵幾個字被她冷冰冰地咬重,像是在暗示,又像是在陰陽怪氣。

樊封冷笑,掀起眼睫與之對視:“本王倒是覺得荊將軍近來在日子過得太舒坦,怎麼,想挪個地方辦差?”

“王爺不必威脅我。”荊秋嫋麵不改色地走近,一把拉拽起小妹的手腕,將她從圓凳上帶離,讓她筆直地站在自己身後。

一副母雞護犢子的英勇姿態:“北越王殿下身份尊貴,舍妹平庸,比不得當年的采薇公主半點風華,可不敢與您同席而食。”

手背青筋暴起,樊封眸光凶狠:“荊秋嫋,你彆得寸進尺。”

沒有回答她,荊秋嫋帶著荊微驪,頭也不回地就走了,留下因為沒攔住人一臉苦哈哈的耿唐胸口憋悶。

“王爺,屬下……”

請罪的話沒說完,就望見自家主子五指劃掌,比了個簡單的手勢,隻能無奈地閉嘴。

沒有出言阻攔,樊封眼睜睜地看著小女郎的背影消失無蹤才戀戀不舍地收回視線。

他像個沒有吃到糖的垂鬢小兒,慢吞吞坐回了桌案前,一轉頭,就恰好看見那隻已經空落落的小圓凳子。

空氣中還彌漫著淡淡的香氣,不知道是源於已經快燃儘的熏爐,還是少女發絲間、衣襟處殘留下來的。很撫慰心神。

好像還有一塊地方,也變得空落落。

重新抬起頭,樊封氣勢逼人:“去把照纓喊來,讓她去跟荊秋嫋打一架。”

結實的食指指骨撞敲在桌上,原本硬邦邦的梨花木頭也開始微微發顫,他又強調:“不準留手。”

耿唐暗叫一聲不妙。

看來王爺是真的動怒了,荊將軍今後的日子怕是不太好過了。

回太師府的路上,荊微驪雖然頂著大姐的數落,但腦袋裡的思緒卻越飄越遠。

她終於想起來了,那段曾偶然聽人提過一嘴的俏風月。

故事的主人公是北越王樊封,和那位不久前才被姐姐掛在嘴邊上的采薇公主。

那段深宮舊聞當年在荷京還被傳得沸沸揚揚,不少茶樓館子添油加醋地修飾一番,直接拿來當話本子說書,還招來了不少尤其喜歡指指點點的看客。

還聽聞,采薇公主香消玉殞時,北越王在寂寥的冷宮裡,坐了一天一夜。

水米未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