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闕國罵剛飆出口就看到了陳峰搖下車窗,露出那張他這兩天做惡夢都會被嚇醒的臉,伸出去的手指就停在了半空。
他大爺的,不會這麼巧吧?竟然遇到陳峰,真是觸黴頭!
狄闕本想在家臥床修養兩天,順便祭奠他已逝的保存了三十年完好無損的清白,無奈畢少良給他布置的“家庭作業”卻到了要交的時間。
什麼B部整改方案,狄闕想破了頭,也拿不出個毛來。
索性,周三的公司例會狄闕打算以發燒為借口躲過去,豈料給畢少良打電話時卻遭到了無情的拒絕。
“伯父說你的身體沒大礙,例會照常,我期待你在會議上的發言。”
我擦,整改個毛啊!
狄闕急紅了眼,乾脆上網一通亂搜,花錢買了幾篇看起來無比深奧的論製片投資或節目包裝的風險革新之類的文章,草草一看,找了幾點覺得還糊弄的過去的投資方向建議貼出一篇工作報告來。
以狄闕的生物鐘,他一向是睡到中午十二點的。
從前的公司例會畢少良對於他鮮有出席的事情一向不置可否,隻可惜這次所有人都在等著他的這一份“大作”,或者說是等著看他的笑話。
狄闕為了保證這次的會議不遲到,愣是搜來三個鬨鐘放在床頭,卻終究還是起晚了。
他慌慌張張的跑出門,早點都沒來得及吃,竄上車子一路狂奔,路上闖了三個紅燈,被攝像頭拍了無數次。
為了擠出一點點時間去公司吃早飯,狄闕隻好選擇抄近路,卻見鬼的剛拐進窄巷,就被堵在了巷子口。
狄闕看了一眼表,八點二十,離開會還有四十分鐘。
不行,真的要遲到了!
想到畢少良那張包公般的大黑臉,他把心一橫,這個當口也不顧上什麼新仇舊恨了,跳著腳對陳峰指手畫腳起來。
“喂,你把車倒出去啊。我著急趕時間!”
陳峰看到是狄闕,心火已經降了一半。
畢竟是和他有過露水姻緣的人,陳峰對待情人一貫體貼的原則讓他沒有辦法和狄闕發脾氣。
但是,狄闕不講理的表現卻大大超出了陳峰的預料,讓他良好的修養幾欲崩盤。
他壓下心中的不滿,和狄闕理論。
“我都開到巷口了,怎麼可能再倒回去,你隻要往回倒兩步我們兩個不就都過去了嗎?”
“我都說了我趕時間了啊!怎麼可能讓你先過去?”
狄闕將手支在車窗邊,一點讓步的意思都沒有。
他這是從哪裡得出來的火星邏輯?
陳峰被狄闕不講理的強硬態度震驚了,這哪裡是一個衣冠楚楚的商界精英,分明就是個披著光鮮外衣的地痞流氓。
對待這樣的人,陳峰沒有理由姑息養奸。
他從車上下來,站在狄闕的麵前與他對峙。
“隻有你一個人趕時間嗎?這段路根本沒辦法倒車,你再這樣搗亂,我們兩個都要遲到。”
狄闕個子一般,陳峰往他眼前一站,生生高出了半個頭,就這樣居高臨下的瞪著他,帶給他強大的心裡壓迫。
那夜無故醉酒失身的事就已經讓他嫉恨陳峰了,這時陳峰毫不謙讓的態度,無疑讓他心裡更加不爽。
憑什麼他要給這種隻用下半身思考的超級大色狼讓路啊?
他向後退了一步,指著陳峰的鼻子開始大罵。
“你他媽不要以為下車了就能威脅到我,我告訴你,這裡是法治社會,你要是敢動手打人,我就告的你傾家蕩產。”
陳峰皺緊了眉頭,氣的直運氣。
他什麼時候要打人了?跟這個小痞子根本沒辦法講道理。
他低頭看了一眼腕表,已經跟狄闕在這個巷口耗了儘20分鐘了。
讓記者等的太久的話,搞不好又要被亂寫,還要花力氣安撫……
“你讓一讓不就沒事了?你看你非要和我耗在這裡,已經浪費了很多時間了。”
陳峰最後一次試圖和狄闕講道理。
狄闕一聽,炸毛了。
“我憑什麼要給你讓路?今天你不讓開,開會大不了我不去了,我還就和你耗在這了!”
說完,乾脆一屁股坐在巷子口,梗著脖子,挑釁的看著陳峰。
“你!”
陳峰被他氣得臉都綠了,緊繃的嘴角抽搐起來。
他扶住額頭試圖安撫自己暴躁的情緒,第一次,他有想要親自揍一個人的衝動。
“你真的不讓?”再問一遍。
狄闕挑眉哼哼一笑,斜眼看著陳峰那張茄子臉,無比得意的坐在地上顛兒著腿。
陳峰突然笑了,不是被氣出的苦笑,而是勝券在握、諷刺失敗者的狡詐奸笑。
狄闕被陳峰突如其來的笑容整愣了,正預感有什麼事不對勁時,隻見陳峰快步走到他的保時捷前,迅速的打開車門鑽了進去,緊接著就傳來了車子啟動的馬達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