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峰一路不停開回了公司,坐在電腦前便開始辦公,想要把頭腦中紛亂的痕跡全部揮掉。
眼前放著唐曉替他查到的尚時曜和狄闕的資料,陳峰拿起來又放下,塞到了抽屜的最低端。
狄闕的疑問他沒有辦法回答,因為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他現在究竟想要乾什麼。
他對狄闕的感覺很複雜,總是想要保持距離,卻發覺一旦遠離又變得異常辛苦。
執著於狄闕的身體,混合著男人的占有欲和支配欲,但又偏偏好像不僅是如此。
明知道不能靠近一個沒心沒肺的直男,卻還是不斷地給予他關注。
“你又不是真的喜歡我,為什麼要一次一次管我的事?”
陳峰滿腦子都盤旋著狄闕的這一句話,隻覺得腦袋中轟轟作響,難以平靜。
如果這種感覺才叫做喜歡的話,那他對孟帆這麼多年的堅持又算什麼?
如果這種感覺隻是一時情迷的話,那他又為什麼不能像曆來的逢場作戲那樣坦然以對?
瞬間,陳峰覺得自己的世界全都亂套了。
陳峰走到落地窗邊,看窗外夜色中燈光串起的長龍一直通向遠方,直至湮沒在黑暗之中。
他的思緒跟著飄遠,直至自己沙漠般灰色的青年時代。
從來,站在他身邊的人隻有一個模式,那就是,附屬。
看上的,就用儘方法搶過來,據為己有,直至失去興趣,然後再去尋找下一個目標,樂此不疲。
像獵鷹一樣,盯住眼前的獵物,除了強勢的掠奪外,再也找不到可替代的方法。
包括一直很喜歡的孟帆,除了不斷的采取攻勢,施加物質壓力外,陳峰找不到彆的途徑來表達自己的感情。
若說狄闕也是可口美味的,那他要如何去狩獵這棘手的獵物呢?
沒有優於狄闕的絕對壓倒性的實力,無法自由的操縱掌控他的命運,他已在邁出第一步之前先輸了一程。
若是像青澀小子那般對一個女人堆中成長起來的直男純情的表白,就算是狄闕還沒有笑話死他,他也要自己先找棵樹吊死了。
還是放手吧,世上的英俊男子千千萬,哪一個看上去都比狄闕好搞定。
陳峰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閉上眼睛,再睜開時黑色的瞳仁間已是一片清明。
他關了燈,準備離開辦公室。
手機卻在這個時候在安靜的室內突兀的響起鈴音,陳峰接起來,話筒對麵傳來唐曉的聲音。
“陳總,人已經安全送到了。”
“嗯,好,你也回家休息吧,辛苦了。”
“尚時曜家。”唐曉的聲音似乎含著一絲笑意,報出了另一個男人的名字。
陳峰正要去開門的手頓住了,他微微皺眉,像是要確定自己是否聽錯了般又重新問了一遍:“你把狄闕送到尚時曜家了?”
“他報出的地址在我查到的資料裡顯示,正是尚時曜家沒錯。”
“……好,我知道了。”
陳峰合上手機,在黑暗中靜默了半天,最終開了燈,又坐回了辦公桌前。
按理說,尚時曜和其他男人曖昧他該高興才是,因為和他競爭孟帆的對手即將消失。
可惜他現在心中對狄闕的在意卻占了上風,除了感到一股莫名的焦躁纏著自己外,絲毫也興奮不起來。
陳峰終於清醒的認識到,無論出於何種目的,他現在隻想要把狄闕據為己有。
他打開抽屜,抽出了狄闕和尚時曜的調查資料,細細的看了起來。
等到從頭到尾理清了二人的關係,陳峰將資料拍在桌子上,搖搖頭,揉著眉峰笑罵了一句:“真是莫名其妙。”
狄闕竟然是尚時曜嫡親的外甥?
這麼細想,兩個人的形容舉止在某些方麵還真是驚人的一致,例如,厚臉皮。
隻是為什麼所有和狄闕有關的事都這麼令人意想不到,哭笑不得呢?
陳峰感歎的同時,還是稍微的鬆了一口氣。
畢竟,未經雕琢的璞玉比較容易打磨出自己想要的形狀。
隻喜歡女人的狄闕遠比已經沾過其他男人的狄闕更好收服一些。
接下來要做的,就是要好好的計劃如何收服這隻頑劣的小猴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