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速從零加速到40的時候,小女生尖叫一聲往後滑行。
那尖尖的長長的鞋跟就很利落的落在了後麵男生的腳背上。
男生手一抖,以腳為圓心,以身高為半徑,向後畫圓弧。
葉晚剛要抬起手拿手機看一下時間,眼睛一花,隻看到一抹白,腿上坐了一個人。
哎呦喂,美男投懷送抱麼?
事情的發生有些突然,兩個人都愣怔了一下。
葉晚的眼睛一點點的往上移。
白皙的臉,瘦削的下巴,微微上翹的嘴角,挺直的鼻梁。
嘖嘖,長的挺標致嘛。
就是重了點。
隻是,這張臉莫名的熟悉,不過,也難怪,天下的帥哥都是相像的。
“對不起。”
磁性的聲音。
葉晚口水沒有滴落下來的時候,腦袋裡麵某根神經突然跳動了一下。
然後就是女生版的帕羅瓦蒂,“啊!!!!!!”
其實,葉晚本來打算趁亂捏兩把慰勞自己被當座位的兩根腿的。
隻是,看到那雙如清潭幽水卻漾著一抹戲謔的眸子後,一股涼意從心頭升起,然後兵分兩路,上達百會穴,下抵湧泉穴,穿過四肢百骸。
陸浩哲淡淡的笑著,不慌不忙的從葉晚腿上站起來,站直身子後又俯下身在葉晚耳邊,“還是中氣十足啊。”
葉晚倒抽一口涼氣,麵部肌肉僵硬,眼光自動掠過那個薄唇一張就是刻薄話的人,機械的對著四麵八方的探究目光抱歉的笑,“不好意思。”
心裡卻咕嚕咕嚕的湧現出無數的問號,這個家夥怎麼會出現在這裡?什麼時候又回來的?
老天近視散光青光白內障嗎?那趕緊去做個視網膜手術呀,再次見麵不帶這麼驚悚的。
想到自己過去那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無窮無儘的災難,葉晚捏著豆漿杯子的手緊了緊。
“嗤!”
所剩無幾的豆漿順著吸管爭先恐後的洶湧而出,在空氣裡畫出了一朵美麗的豆漿花。
可惜,花還沒有全意綻放就慘遭截殺。
葉晚眼睜睜的看著豆漿一滴一滴的從褲子上落到地上。
糟糕。
包子還沒吃呢,豆漿都撒了,待會兒噎著了怎麼辦?
“葉晚?”
輕輕柔柔的聲音飄進耳朵裡,葉晚冷不丁的打了寒戰。
口氣,語調,發音,即使時隔五年,還是一如既往的帶著殺傷力,所有被迫害過的神經統統活躍起來。
依照這個人的前科來看,自己這簡直是無異於自殺的舉動。
葉晚抬起頭,眨巴眨巴眼睛無辜看著一臉陰森的陸浩哲,故作淡定的微笑,“先生,您認錯人了。”
頓了一下,哆哆嗦嗦的指了指某人濕答答的褲子,“真是不好意思把您的褲子弄濕了,我賠你乾洗的費用吧?”
心裡深深的不讚同他的著裝,這家夥怎麼穿了米色的布褲呢?
若是穿黑色西褲,此刻的效果多麼喜感啊。
“認錯人?”陸浩哲一臉溫煦的笑。
如果不是他眸子裡那抹寒意是葉晚從小就識彆的出來,真的以為可以粉飾太平了。
葉晚勉強把抽搐的嘴角控製成一個扭曲的微笑,使勁的點頭以增加可信度,“恩,是的,我會賠償您的損失的。”
老兄啊,注意後半句的關鍵詞吧,姐姐都肯放血了,不要再糾結於姐姐是誰了。
請漠視吧,閉上你的法眼吧。
請讓我,自由的,離去吧!
葉晚心裡一片哀鳴。
雄壯的國歌響徹車廂。
“葉晚,為師再給你兩分鐘,過時,斬立決!”
葉晚尷尬的嘿嘿笑了兩聲,心裡暗暗罵著黃老邪的大嗓門。
“有沒有下的?”美女師傅握著換擋杆回頭高聲詢問。
葉晚立馬舉手,“有滴!”
最後瞄了一眼陸浩哲濕掉的褲子,咬著牙、心頭滴著血把口袋裡的五十塊錢咬著牙塞到他的手裡,彎低身子,左穿右穿擠到離車門口兩米的距離時再也擠不動了的時候,被後麵的美女一腳踹下去。
抵達陸地的葉晚摸摸屁股,火速逃離。
待會兒一定要去買個壓驚丸來吃。
葉晚像老牛一樣喘著粗氣到達學術中心,透過玻璃門看見黃老邪麵色鐵青的坐在沙發上。
“還不麻利點?”黃老邪一抬眼看見站在外麵的葉晚,氣不打一處來,推開窗戶對著葉晚大喊,“你個死丫頭下次把你流放到大西北。”
葉晚嘿嘿笑了兩下,把書包裡的材料從窗戶裡遞過去,“師傅,我這不是火急火燎的趕來了嘛,您老彆生氣,要不,吃個包子?”
諂媚嘻嘻的把手裡的塑料袋遞過去。
其實,黃老邪不是沒有機會把自己發配到邊疆,隻是如果自己也走了,這個黃老邪就是光杆司令了。
大師兄出國訪問了,二師兄被師母誘騙走做苦力了,三師兄被發放到某戰略基地進行機密任務了。
大師姐忙著婚禮壓根不理會黃老邪,二師姐被調到資料室搞學術翻譯了,三師姐跟外校搞合作項目了。
小師弟比自己還懶,小師妹膽子太小,受不了黃老邪的狂風十八吼。
……
算來算去,葉晚還是個候選人群中抗打擊性耐磨性指數比較高的。
黃老邪毫不含糊的把葉晚手裡的包子拿過去,用手裡的材料在葉晚的腦門上狠狠一敲,“豈有此理!”
葉晚皺皺眉頭,黃老邪又抽什麼風?
“下次記得買三鮮餡的!”
葉晚笑嘻嘻的倒退兩步,“食堂裡的三鮮餡裡麵是蒼蠅蟑螂蚊子三合一,您老確定要?”
一個紙杯從葉晚頭頂上飛過去。
葉晚再倒退兩步,一副苦口婆心的表情,“師傅,跟你說過多少次了,不要隨手亂丟東西,萬一打到小孩子怎麼辦?就算打不到小孩子,打到花花草草也是不好的,……”
黃老邪兩眼一翻,把窗戶“哐啷”一聲關上。
葉晚樂顛顛的轉過身。
“啊!”
葉晚捂著額頭看著眼前的一團陰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