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超市的蔬菜瓜果肉類區後,葉晚有點傻眼的看著陸浩哲混在一群家庭婦女裡麵十分熟練的挑挑選選。
雖然一直都是自己一個人過,但是她平常不是吃食堂就是吃外賣,用的最熟練地廚具就是微波爐,而且,還隻局限於加熱功能。
“你這個煎蛋都能煎糊的人,”葉晚推著購物車十分被動的跟在陸浩哲後麵,忍不住開口,“這會兒看起來還真是像模像樣的。”
陸浩哲臉色沉了一下,隨即露出慣常的笑容,“因為我擅長的本來就不是煎蛋。”
“哦?”葉晚笑的異常燦爛,“你擅長的是把蛋煎糊?”
陸浩哲淡淡一笑,和藹可親的開口,“我擅長的是解剖,”指了指剛剛稱量完的豬排,“以及鑒定這是第幾根肋骨上的,”語氣平和的加了一句,“需要我讓你親身感受一下嗎?”
葉晚立刻緊緊的閉嘴,雖然自己很佩服伽利略哥白尼布魯諾,但是思想還沒有達到偉人們那種為了科學而獻身的高度。
“葉晚!”
“浩哲!”
葉晚和陸浩哲同時回頭,看到黃老邪和黃師母推著購物車目光炯炯的站在身後。
看到黃氏夫婦臉上明顯是偽裝的“真是巧啊”的表情,葉晚覺得頭皮有點發麻,特彆是黃師母還貌似無意的掃了一眼購物車裡麵的雜七雜八的生活用品,然後綻放出一個特彆燦爛的笑容。
黃師母特彆熱忱的給陸浩哲和黃老邪互相介紹,“就是上次我跟你提過的那個很厲害的小師弟,也是葉晚青梅竹馬的好朋友啊。”本就軟綿綿的聲音在“青梅竹馬”四個字上做了特效處理,葉晚在一邊聽的極其銷魂。
葉晚表情僵硬的聽著黃師母在那裡介紹自己和陸浩哲的淵源,嘴角抖兩下,上次不過是告訴師母他們之前認識而已,她就能見微知著舉一反三的得出這麼多結論來。
話題終於從葉晚和陸浩哲身上轉移開,葉晚還沒來得及長籲一口氣,就聽到黃師母提議,“浩哲來了這麼多天了,也沒私下裡吃過飯,你們下周末有空嗎?來我們家吃飯吧。”
為什麼要扯上我啊,葉晚在心裡悲鳴,你們沒有一起吃過飯跟我一毛錢的關係嗎?
“我是沒問題啊。”陸浩哲說完後看向葉晚。
三個人的眼睛齊刷刷的落在葉晚身上。
“呃,”葉晚剛要說自己有事打算拒絕掉,黃老邪已經大手一揮,“就這麼定了。”
自始至終隻發了一個單音節的葉晚目光呆滯的看著黃氏夫婦大手牽小手幸福美滿的越走越遠。
“喂,怎麼變成兵馬俑了?”陸浩哲正準備走,看見葉晚還在原地發呆。
“我跟兵馬俑有區彆嗎?”葉晚頗有些哀怨,“本質上根本沒有區彆啊,他失去了發言權,而我,也沒有發言權!”過了一會兒,葉晚握拳,瞪著眼睛看陸浩哲,“長此以往,人將不人!”
陸浩哲表情很淡定的抱著胳膊回視。
兩人僵持了十幾秒後,葉晚突然想通什麼一樣的兩眼放光,十分興奮地開口,“我早已不是人!”因為我早已在痛苦的磨練中升華成了人上人!
經過的路人看著居然有人罵自己罵的這麼激情有節奏感,一臉驚恐詫異的駐足觀賞。
這小姑娘長的挺機靈的,原來那裡有毛病。
另一邊的當事者葉晚仍然沉浸在自己的阿Q思維模式裡。
毛爺爺說過,槍杆子裡麵出政權,也就是說,政權是在槍杆子裡失去的,根據葉氏小分支理論的引申,發言權也是如此。
黃老師是boss,黃師母是終極boss,而陸浩哲,自己打不過罵不贏,在強權壓迫的夾縫中的自己隻有先確保生存權。
暫時的後退,是為了更長遠的進步!
陸浩哲無奈的拉著傻乎乎不知被圍觀的葉晚逃離現場。
回到公寓後,陸浩哲在廚房裡忙,葉晚坐在沙發上發了一會呆,突然發現自己上午放在桌子上的那個木箱不見了。
他收起來了?
果真是很重要的東西吧。
撇掉心裡那股怪怪的感覺,葉晚看了看時間,發現不早了。
“喂,我走了啊,”葉晚站在廚房門口看見陸浩哲在洗蘋果,毫不客氣的一手一個,“再不走就趕不上最後一班公車了。”
陸浩哲把蘋果奪回來重新丟回水盆裡,指了指水龍頭,“先洗手。”
“嘁。”葉晚嘟囔了一聲,還是洗了手,這一次,一手拿了兩個,然後挑釁般的看著陸浩哲。
陸浩哲默不吭聲的一隻手拿起四個蘋果。
葉晚惡狠狠地咬了手裡的蘋果一口,發出嘎嘣嘎嘣的聲音,自己乾嘛把自取其辱詮釋的這麼徹底呢?而且,還是用這種無比幼稚的方式。
“明天是周日,可以休假嗎?”走到門口的時候,葉晚沒有抱多大期望的問。
“可以。”陸浩哲微微笑,“你可以無薪休假。”
“你說這話的時候,能不能不要一副比那些說帶薪休假的老板還要慷慨的樣子?”葉晚恨不得咬掉的蘋果就是陸浩哲的腦袋。
“那我晚點來總可以吧?醫學研究表明,一個星期不睡懶覺會折壽的。”葉晚振振有詞的給自己找借口。
“你可能忘記了,我就是學醫的吧。”陸浩哲和顏悅色的提醒。
葉晚磨了磨牙,扭頭走人,再待下去,葉晚擔心自己會把滿腔熱血噴出來。
說不定自己英年早逝,根本沒福分花自己血汗換來的錢。
啊!一道靈光閃現,說不定卑鄙的陸浩哲打得就是這樣的如意算盤,對自己進行精神上的攻擊,□□上的折磨,然後兵不血刃的解決掉自己,再把自己的私人財產據為己有。
滿腦子都是陰謀與反陰謀詭計與反詭計的葉晚快到站牌的時候看見公車已經停在站點上了。
想也不想的狂奔過去,喘著粗氣剛好趕上。
這輛路線很長的車難得的人不多,葉晚挑了個靠窗的座位,打算小憩一下熬過到學校前的一個多小時。
累了一天的葉晚,頭靠在車窗上,不一會兒就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哎,姑娘,到站了!”葉晚睡眼朦朧的抬起頭,看著司機師傅叉著腰站在自己身邊,“到終點站了。”司機師傅又重複了一下。
“好快啊。”葉晚揉揉眼睛,感覺才睡了一會兒而已嘛。
下了車以後,一陣涼風吹過,清醒過來的葉晚發現了幾個她很不想麵對的事實。
她坐反方向了。
末班車收班了。
現在離學校更遠了。
葉晚為數不多的優點裡有一個說好聽點的是處亂不驚,說難聽點的是破罐子破摔的東西。
仔細的分析了一下當前的形勢,葉晚製定了幾套應對策略。
策略一:打車回學校。
翻了翻口袋,還有一塊五毛錢,連起步價都付不起。
此路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