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婉不答，他怎麼知道？

“你在徐府演的一切，其實我都是知道的。”徐陵夷靠在那，盯著床板說，漆黑的眼發著亮光。

就是知道，卻還是看著她演，他變得不像自己了。

他說完，就沒有下一句了。燕婉很是忐忑。他怎麼會知道呢，沒道理他會知道啊。

燕婉的第一反應是傅餘成說的，隻有他知道她的真實身份。

第二日，她便直接進宮見新皇。經曆了這麼多事，她跟傅餘成的關係微妙了不少。因為擁有共同的經曆，總比旁人親切一些，又因為傅餘 成總是忍讓她，眼裡卻沒有愛意。

所以她見到傅餘成的第一句話便是， “是不是你告訴徐陵夷我擅長演戲？”

還沒等傅餘成回答，燕婉繼續道：“這樣有意思嗎？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傅餘成還是氣定神閒，臉上笑容沉靜，問道：“我沒聽懂。你是說我告訴徐相你擅長演戲？他知道你騙他了？你們結束了？”

“就是你說的，你放心吧，我們很好！”燕婉哼了一聲，“麻煩以後不要亂說我的事，就這樣吧。”

她說罷就要走，手臂被傅餘成拉住，輕輕一拽，人被推到門上，但傅沒有上前，似笑非笑：“你說來就來，說走就走？”

“有問題嗎？”燕婉深吸了一口氣，“不是你說的嗎？我可以出入自由。又反悔了？”

“沒有，反悔。”傅餘成笑笑，可他本意是想加好感值啊，這不是一點也沒加嗎？這個女人真難攻略，說她聰明又聰明，說她愚蠢又愚蠢！

“你回吧。我以後不會亂說你的事。”

燕婉冷笑，“謝謝了。”

她回到徐府，等徐陵夷來。看到他，便跟他致歉，當初自己是騙了他，希望他能諒解。

徐陵夷沒回答，“明日跟我去一趟鎮江吧。”

“啊？快過年了。”

“嗯，我已經跟聖上告假，就去幾日，很快就回來了。”

“回去乾嗎啊？”

“掃墓，過幾日是我娘的忌日。我想帶你回去見我娘。”

“……”這事情可大了。第二日一早，天還未亮，一行人便上路，走了十幾日，到了鎮江。燕婉以為是什麼家族大事，會有一群人，到了山上墓地才知道，就是她跟徐陵夷兩人。

墓碑上的女子相貌姣好，徐陵夷跟她很像，是個很漂亮的人。她看徐陵夷神情肅穆，一直默默在燒紙。燕婉也不由地莊重起來。

她一輩子演戲，此刻絕不敢在死者麵前亂來，隻是在心中默念，“徐陵夷的娘請放心，我會待陵夷好的。以前我是個騙子，現在絕不敢再騙他。”她說了幾句。

又聽徐陵夷道：“回吧。”

“啊？就這樣？”燕婉還道徐陵夷會拉著她的手，說什麼看這是我為你帶來的媳婦兒，漂亮吧，還有什麼娘，我找到真愛了什麼的。

就這樣回去了？虧她還做了半天思想工作。她在做任務前，可沒打算真的嫁人呢。

“就這樣。”徐陵夷笑，“我娘看到你了。”

燕婉；“……”什麼啊什麼啊。這絕對是報複，人在做，天在看是吧？“……好。”

下山的途中 ，徐陵夷主動牽住燕婉的手，對他道：“我心中一直恨我娘，恨她隻顧自己，不顧我。又很同情她，作繭自縛。阿婉，你不要做我娘，有什麼話都告訴我，能做的我會儘量為你做。”

燕婉：“你帶我來，就是想告訴我這個？”希望她能坦誠一點？希望她不要困於情愛，希望她保持這一份瀟灑。

“一半一半吧。人死不能複生，還是活著好。不管我們能走到什麼時候，什麼地方，能一直走下去最是要緊。”

燕婉也道：“好， 我答應你。”至少對徐陵夷，她會保持坦誠的。如果不是因為太珍視她，他也說不出這樣的話來啊。

他想跟她一直走下去。燕婉想，如果不是因為她，徐陵夷一輩子大概會循規蹈矩，安心做他的五品官，而成了丞相後，所要麵對的東西就多了。就從一點，他對她也是認真的。

徐陵夷吻吻她的額頭，“我們下山吧，希望能在大年三十前趕回京城。”

“能趕上的。”

兩人一邊說著話，一邊下山。

果然，在年三十他們順利趕回京城，到了徐府門口，王叔攜著眾人在府門口迎接，他們一到，鞭炮齊鳴……

兩人相視一笑，除夕快樂啊。

新年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