窄小的巷子內,各庭各院都漆黑一片,唯有遠處的煙花柳巷之地仍是亮堂堂的。
孫德勝挑著夜燈,沿著郡守府的門外無事遊蕩。
今夜他們郡守與夫人團聚,他沒有參與的資格,在孫家待了七年,他仍是孤身一人,沒有娶妻成家的機會,在歇息時隻能獨自遊走在洛陽街頭。
沒走兩步,忽然聽見前麵拐角處有人在嗚咽。
是一個少年。
孫德勝覺得奇怪,再走幾步,停了下來:“誰啊,三更半夜的在這哭,號喪嗎?”
話音落下,隻聽一道空靈的聲音從暗處傳來:“大人,是我。”
孫德勝抬高掌心的燈,吃了一驚:“你?”
少年穿著單薄的衣衫站在他麵前,清瘦的鎖骨暴露在空氣中,眼角下有一道紫色的淤青,看上去格外惹人心疼。
“是你這個小孌……少年啊,怎麼一個人在這哭,那個樂師呢?”孫德勝咽一咽口水,板著臉問。
歲諗安抓著牆壁,低低道:“我和他走散了……途中還遇到一個惡霸,我向他問路,他不僅不回答,還打了我一拳。”
少年捂住眼睛下方的淤青,眼睛瞟向彆處。
孫德勝從未體驗過玩孌童的感受,可是眼前的少年的確天生有種令人想要保護的感受,這就像是登上了他人生中從未體驗過的一座山,具體是怎樣的一種情感,他也說不清楚。
他現在腦中有一個念頭:娶妻還得負責討好哄著,才能顛鸞倒鳳,但是玩漂亮的人,隻需要有錢或者有實力就行。
恰好,他二者都有。
“哈哈哈,走散了不要緊,你跟我走,我帶你去找他!”
“真的?”歲諗安咬著下唇,就像是一隻迷路的紅眼白兔。
話音方落,隻見一隻手臂摟著他的腰肢,跳上屋簷,揚長而去。
一刻鐘的功夫過去,歲諗安才被放下來。
眼前是黑漆漆的一片汪洋。
歲諗安縮著身子:“大人,你為何帶我來到江邊。”
孫德勝:“自然是這裡安靜無人,適合我倆談談感情。”
歲諗安眼睫低垂,雙手背後,往碼頭上縮,可剛退一步,身後就傳來鐺的一聲。
他回頭看了一眼,是一支漆黑色的龍頭鏢。
歲諗安:“你想與我談什麼。”
孫德勝:“實不相瞞,前日老爺看上你的時候,我心裡還挺不服氣的,畢竟他人老無力,帶你回去也是擺設,但是他地位高毛病多,不喜歡臉上有東西的人兒,但老子不介意,你若是覺得跟那個樂師沒有出路,投靠我也是可以的。”
說到最後,他還伸手摸一下對方的下巴,但最後被不著痕跡的躲開了。
孫德勝遺憾收回手,語氣強硬起來:“我隻是給你一條出路,選不選擇看你。”
歲諗安凝視身後的龍頭鏢,幽幽問:“我真的有選擇嗎?”
他就像是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孩兒,孫德勝見了,是越看越覺得喜歡。
隻有上位者才有資格玩孌童,而一旦家裡養了孌童,就也變相地證明了他的地位與那些貴族相差得並不遠。
越是有了這樣的想法,他就越是覺得自己今日帶歲諗安到這,是正確的選擇了。
他清了下嗓子:“你現在已經無路可去,身後是滔滔江水,前方是我,是選擇我還是選擇溺死,你自己選一個吧。”
眼前的少年印堂逐漸發青,望了一眼漆黑的江麵,似乎正在糾結該不該跳下去。
孫德勝知道,第一次做這種事,肯定是要有人從身後推一把的,一時作惡之心大起,徑直走過去,狠狠踹了對方一腳!
歲諗安直接被他踢到碼頭旁,險些掉下去,可他的領子很快就被壯漢拽住,後背撞上對方胸膛。
孫德勝嘿嘿一笑:“雖說你個子有點高,長得也不算嬌小,但是你相貌過人,我的身體也算魁梧,所以不在意這些細節。”
歲諗安低著頭,默不作聲。
孫德勝:“怎麼樣,想好了嗎?”
他伸出手,想直接從少年的胸口伸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