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束光 隻剩血管的湧動沸騰聲。……(2 / 2)

肆光 邇柳 3448 字 9個月前

池徹又將話題扯到了她名字上。

“俞清昀。”

俞清昀下意識應聲:“嗯?”

“是哪三個字?”他探過來半個身子,請教道。

俞清昀“啊”了聲,男生身上很淡的檀木沉香繚繞鼻尖,他左眼下方黑痣清晰落入她眼底。

她不自覺屏住呼吸,身子細微往右挪,拉開距離:“……問這個做什麼。”

池徹挑了挑眉:“好奇。”

平穩了下呼吸。

“俞是俞允的俞,清是清晨的清,”俞清昀認真地回答,“昀……”

突地卡殼。

“嗯?”池徹說,“昀?”

“昀字好像沒有組詞,”俞清昀說,“就是日光的意思。”

“怎麼寫?”

“是日字旁的那個昀。”

池徹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嗯。”

隨即,他忽然探過來,不由分說拉過俞清昀左手,攤開她手掌,用食指在她掌心比劃起來。

“是這個‘yun’嗎?”

男生指尖微涼,像帶著電流,癢意從她手心觸覺一路竄至她大腦皮層。

俞清昀手指條件反射地蜷縮了下。

急速收縮的瞳孔和他對上,左手往回抽,根本無暇顧及池徹寫的是什麼,隻管點頭:“是……是,是的。”

池徹倒也任由她抽回手。

目光在她發燙發熱的麵頰上逡巡了幾秒,眼底漾著毫無收斂的笑意:“你就看清楚了?”

俞清昀沒敢跟他對視,清了清喉嚨,企圖蒙混過關:“日字旁的‘yun’就那一個字。”

池徹嘴角還勾著:“哦。”

過了幾秒,池徹說:“那你名字就是清晨的日光的意思?”

俞清昀怔了下,倒是沒想到還有這種解讀。

這名字是她爸爸在她還沒出生時取的,但她爸走得早,她剛出生沒多久就不在了。俞華月沒什麼文化,後來登記戶口時也隻幫她改姓跟了她姓。

而俞清昀便也一直沒在意過自己名字的含義。

不過……

這麼解讀好像還挺浪漫的。

俞清昀抿抿唇:“應該是吧。”

“應該?”池徹懷疑地挑起眉。

俞清昀不知如何解釋:“我……”

還好這時他手機鈴聲響起。

池徹接起來。

那頭那道粗獷男聲幾乎是吼著說的,就連副駕的俞清昀也聽得一清二楚:“阿徹你他媽掉下水道了嗎?這麼慢。”

池徹倒是不生氣,把手機開了公放,扔到扶手箱上:“這不堵著呢麼。”

“你不會走城東那條路了吧?”

“對啊,”池徹說,“怎麼。”

“我靠,你故意的吧?”那頭說,“剛不是跟你說了城東那條路塌方,通不了車麼。”

“哦,”池徹似乎不怎麼意外,漫不經心地,“剛你說了麼?好像沒聽到。”

“……”

電話掛斷。

恰好,廣播插播了條關於城東路塌方的播報,說是交警正在前方協調車輛,預計兩個小時之後才能通車,讓準備走城東的司機們注意繞道而行。

“啊?”俞清昀有些擔憂地看向池徹,“那現在怎麼辦?”

池徹手指緩慢摩挲著下頜,同樣有些憂愁地“嘶”了聲。

視線挪到右前方。

右前邊有條小道,上方路牌寫著長北東梁山景區的東門入口。

池徹驀地轉頭看向俞清昀:“想看清晨的日光嗎?”

俞清昀一時沒懂:“啊?”

“帶你去看清晨的日光。”他發出邀請,“跟我走嗎?”

俞清昀抬頭,視線猝不及防被捕捉,繼而墜落他眼底。

男生黑黢黢眸底盛滿了夜空的星光,左眸下方黑痣微動,似乎隱隱有抹熾熱的衝動在蠱著她。

時間像是遽然在這一刻被定格住,周遭所有的車鳴聲都遠去。

她的耳邊隻剩血管的湧動沸騰聲,以及敲擊著胸膛的、一下比一下更重的心跳聲。

……

當時的俞清昀隻覺心跳尤為古怪。

而後來的俞清昀回憶起來,才發覺。

原來早在這一刻,她就已經落入了獵人的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