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藤蘿在風中懶洋洋的搖曳著,織成一片淺紫色的雲霞,長長的莊園長街兩旁佇立著十二大天使的雕像,傳送法陣明滅閃爍,衣著考究的客人穿過象牙雕花大門。
奧利維亞抿了抿唇,玫瑰色唇釉的光澤在燈光下亮晶晶的,彎著一個溫和的弧度,她漫無目的的環視全場,這一舉動為她本來謙和的笑容平添上了幾分傲慢。
鋼琴彈出的曲調流暢而華麗,有不少男男女女在舞池中舞蹈著。
少女們簇擁在馬爾福夫人身邊,仿佛為她行上一個提裙禮都能增加被看上的籌碼。
女巫們的帽子在朦朧的,帶著玫瑰香的霧中移動著,各色的耳飾在翩躚之時的反光耀眼奪目。男巫們在閒聊,有時會發出低低的哄笑聲。
奧利維亞捏著一個線條優美的酒杯,慢條斯理的抿儘最後一滴琥珀色的酒液,她盯著天上鬆軟的,仿佛要融化的雲朵,不知在思考什人生奧義。
前幾天,她去拜訪了巴沙特,她對於自己“球”的設想作了點評,並邀請奧利維亞到她房子裡來做客。
不過,巴沙特女士似乎臨時有了些事情,奧利維亞站在略略有些雜亂的起居室裡,移開黃銅茶壺,拿起下麵壓著的紙條,上麵說她要去拜訪一位外國友人,並在信的末尾對奧利維亞表示歉意。
奧利維亞的手心燃起一團藍色的火,將紙團燒成灰燼,同時拎起領口給自己扇風,她目光微頓,落在了一角的照片上。
樺樹皮製成的相框已經由銀色變成暗黃色,但上麵的內容讓它在一眾照片裡也極為顯眼。
照片的背景是像窗外那樣的夏日,樹影婆娑,陽光熱烈,兩個十八九歲的少年在相框中對著幾十年後的奧利維亞相視一笑。
鄧布利多在那個時候就已經蓄起了頭發和胡子,但旁邊那個男孩似乎更勝一籌,耀眼的金色鬈發垂至肩頭,哪怕奧利維亞隔著玻璃與歲月,也能從他身上看出無與倫比的狂放不羈,當然還有兩個少年之間的極致親密。
他是誰?
奧利維亞的指腹撫摸著相框尖銳的角,鄧布利多幾個朋友的影子在她腦海裡輪番閃過,但他們都沒有這個男孩那樣引人注目,這個男孩給人感覺……他好像會發光,就像是夏日那種耀眼燦爛的光芒。
鄧布利多年輕時的資料很少(繁多的獎項除外)奧利維亞將垂下來的那縷頭發彆到耳朵後,而後更仔細的盯著那個少年,但這個人的話應該也很有名啊,那鄧布利多一定會和他有來往啊。
難道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麼變故?奧利維亞繼續盯著那兩個親密的少年,看照片的話很難想象什麼會使他們感情破裂。
又是秘密。奧利維亞的手腕一轉,照片複製成雙,其中一份放入自己的衣兜,不過也挺有趣。
收回思緒,奧利維亞百般無賴皮的繞了繞自己的頭發,灰藍色的眼睛忽得亮了亮。
湯姆·裡德爾。
他正被馬爾福帶領著認識客人,臉上掛著一慣的彬彬有禮的微笑,裁剪利落的黑色西裝襯得他身材高挑,顯得卓而不群。
奧利維亞看著他右手袖扣,上麵用精致的工藝嵌上了黑色的水晶,伴著他的一舉一動光華流轉。
裡德爾似乎對視線敏感極了,他微微偏頭,朝奧利維亞的方向看去。奧利維亞舉起酒杯,灰藍色的眼睛裡露出了笑意。
[“衣服很漂亮,裡德爾先生”]奧利維亞笑盈盈的說,雖然她覺得裡德爾就算套一個麻袋也來參加宴會,也不會顯得違和。
[“謝謝”]裡德爾沒有在看她,[“你也很漂亮”]
[“我上個學期的工錢呢?"]
[“你什麼時候有時間,我們一起去對角巷。”]奧利維亞的目光滑向另一處,“索納塔。”她的臉上浮現出了恰當的驚訝。
[“收到信就去。”]裡德爾熟練的和對麵的人交談[“麗痕書店等你,怎麼樣?”]
[“挺好的”]奧利維亞隨意的答道,注視著索納塔和旁邊的女孩匆匆忙忙說完最後一句話,拎著裙擺向她跑來,“奧利維亞,你也來參加宴會,就你一個人嗎?”
“是的。”奧利維亞回答,“你也是一個人嗎?”
“不是的,是我父親帶我來的。”奧利維亞看向索納塔所指的方向,他和萊斯特蘭奇聊得熱切,“也是他給我買了這條裙子,好看嗎?”
“我相信會有不少男孩被你迷倒的。”奧利維亞把索納塔的散下來的幾根金發彆在腦後,“實際上,連我都要被你迷倒了。”
索納塔笑了起來,“你其實也很漂亮。”她摸了摸腦後,“不過我的頭發好像有點散,你能來幫我紮一下嗎?”
“可以呀。”奧利維亞解開索納塔頭上那根墨綠的頭繩,上麵帶著一顆翠綠的貓眼石,她看著索納塔璀璨的金發鋪灑在她手上,一時有些恍神。
“其實我覺得你留長發特別好看,雖然短發也不賴。”索納塔說道,“所以……”
奧利維亞耐心的等待她的下文。
“所以為什麼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你的頭發留的這麼短啊?”索納塔隨口一問,“其實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我以為你是一個長得比較女相的男孩子。”
“嘶”奧利維亞一不小心扯到了索納塔的頭發,“沒事吧?”
“沒事,這點痛算什麼。”索納塔說,“上次我被刺佬兒咬了一口,那才是真的痛呢。”
“我是真的想喂它,又不是想給它下毒。”索納塔漫無目的的扯開了,“我想養一隻嗅嗅,我爸說他打算生日送我一隻。”
“聽起來很棒。”奧利維亞真心實意的誇讚道,雖然第一次見到嗅嗅時嗅嗅差點把她的左手咬下來,因為那上麵戴著一塊銀光閃閃的手表。
“好了。”光滑的金發擦過她的手背,奧利維亞退開兩步,歪著頭,仿佛是一位藝術家在賞看自己最滿意的作品,“不找個鏡子看看,我不太確定我是否真的紮好了。”
“沒關係,我很信任你。”索納塔眨了眨眼,深綠色的眼睛比剛剛那塊貓眼石還要純粹,“你喝的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