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難說這是什麼樣的痛苦。全身的血液都在沸騰,疼痛幾乎滲入了每一處關節縫,直達骨髓,每一次呼吸都牽扯到因疼痛而顫抖的肌肉,胸腔裡仿佛塞滿了浸透火辣辣白蘭的的玻璃碎片。
一片血色視野,瀕臨死亡。
比鑽心剜骨還強大一百倍。
蒼白的手指,掌心一片濕滑黏膩,打著滑的擰開瓶塞,灌下流光溢彩的液體。
依舊是痛苦,毒藥的痛苦,以毒攻毒。
奧利維亞乾嘔起來。
十點四十五分。
奧利維亞放下手裡的報紙,看了一眼手表,黑色的頭發用一條深藍色的發帶紮起,露出白皙的脖頸,青藍色的血管依稀可見。
站台上擠滿了送彆的家長和同學,貓頭鷹在籠子裡瞪著它們大大的眼睛,不安的咕咕叫著。貓咪的皮毛油光水滑,穿行在烏黑的袍角中,追著一隻豚鼠。
它的腳掌踩過奧利維亞的皮靴。奧利維亞眯了眯眼,揮了揮魔杖,將它攔住了,“這是你的貓嗎?”一個女生緊隨其後的衝了過來,奧利維亞溫和的問。
“哦,是的。萊斯,彆動。”女生讓貓躍進了柳條籃子,用一隻手撫摩著它的腦袋,“謝謝了,她沒傷著你吧?”
“沒有。”奧利維亞微笑著說,乾乾淨淨的靴麵上出現了半個腳印,在女生走向,奧利維亞當即立斷給靴子施了個“清理一新”。
伴隨著長長的汽笛鳴聲,火紅如長龍一般的火車駛入站台,煙霧瞬間籠罩整個站台,隻能看到高高低低模糊不清的輪廓在其中穿行。
奧利維亞一腳邁上了火車,她借著較高的視野,掃了一眼人群。又自嘲般的笑了笑,收回視線,向級長包廂走去。
看來她來得還算早,奧利維亞衝包廂裡來自赫奇帕奇的女級長笑了笑。不過已經有人了,既要等待又不能找點事做真是堵得慌。
“你好。”女生伸出一隻手,奧利維亞知道她是希裡爾·巴沙特,在古代如尼文上有很強的天賦,巴希達·巴沙特是她的姑祖母,“你是……”
“奧利維亞·沙菲克。”奧利維亞和她握了握,“你是巴沙特小姐嗎?我經常聽到教授在我們班上說起你,她經常誇讚你的古代如尼文學得很好。”
“真的嗎?”女孩粟色的高馬尾似乎一激動就會在腦後甩來甩去,她輕輕噓嗑一聲,“實際上,我姑祖母教了我很多,哦……她就是魔法史的作者,巴希達·巴沙特。
這次奧利維亞的眼神裡流露出了驚奇,希裡爾似乎很滿意自己製造的效果,“我們家有很多古代如尼文的書,有些已經絕版了呢--我好像也聽教授說起過你,她有一次給我們展示過你編的咒語。”
“難怪她把我的回家作業借走了。”奧利維亞羞澀的笑了笑,瓷白的皮膚泛上一抹薄紅。
奧利維亞很清楚什麼時候該偽裝成什麼樣,尤其是在聽到希裡爾家有很多已經絕版的書後。不著痕跡的旁側敲擊,不經意的帶一帶話題,適宜的假裝出一點自己在某方麵知識的匱乏,然後在得到指點後來上些彆出心裁的誇讚,隻要對方不同樣的精於此道,她一般都可以輕易得到彆人的好感。
“你借意給我和巴沙特女士牽個線嗎?聽你的介紹,她好像很厲害。”奧利維亞聽見了車廊裡向這邊走來的腳步聲,決定緩緩結束話題。
“不過她神出鬼沒有點難逮,逮住了我肯定會把她給你送來。”希裡爾笑嘻嘻的說,
包廂門又一次拉開,希裡爾收住笑,儘量把自己包裝得端莊優雅一點,她似乎認為這便是級長徽章所代表的一部傷內涵。
阿布拉克薩斯衝奧利維亞一點頭,在她身旁坐下。
“早上好。”奧利維亞嘴唇幾乎不動的說,“謝謝你的推薦。”
阿布拉克薩斯銀灰色的眼睛轉向她,“舉手之勞。”他淺色的眼睛裡流露出幾分禮貌的笑容。
學生會主席將他們每個人都介紹了一遍,然後讓他們把行李擱在架子上,便可以去指定地點尋察。
嚴格來說,奧利維亞並不想去巡視,除非她可以得到好處,但可惜沒人給她發工資。
馬爾福顯然也是這麼想,在級長講話的那段時間裡,他的腳尖總是略微偏著門。
“……好,簡單來說就是這樣。”女學生會主席拍了拍手,“各自行動起來吧。”
“你的鷹毛筆掉了。”阿布拉克薩斯輕聲說,淺色光滑的羽毛躺在他手裡,細膩的紋理裡透著淡淡的香氣,薄荷,蘿勒葉……混著一股甜甜的漿果香。
“謝了。”奧利維亞微笑著接過,她平時用的一般是鋼筆呢。
希裡爾似乎還想和她談論一下有關如尼文的話題,但她旁邊的那個赫奇帕奇級長輕輕的拉了一下她的衣袖,示意她和他一起走。
奧利維亞越過人頭衝她笑了笑,隨即頭也不回的向反方向的門走去。
“我猜我們都有不少自己想做的事?”阿布拉克薩斯禮貌的詢問道。
“是的。”奧利維亞毫不猶豫的說。
“霍格沃茨見。”
“再見。”奧利維亞目送他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