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戮會殺鬼,也會召來惡鬼,他說“這個女人歸你了”,惡鬼便撲了過去。如果鄭晴豔是清白的,或者她承認所做的事並有悔過之心,那惡鬼傷不了她,但……
向大奶奶突然扯亂了頭發大笑:“他怎麼可能中毒?就算中毒,也不可能那麼快!那些東西沒三五年是不會見效的!這幫王八蛋故意害我!”
“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你這妖婆!自你進門我就知道沒好事!”她滿眼惡毒撲向錦離,但很快被錦家的手下拉走了,按在地上。
“你這瘋婆娘,敢對錦家的人下手?”另兩個錦家手下也過來,把鄭晴豔五花大綁。
大奶奶瘋瘋癲癲大罵:“一個不知道是不是向家的野種,也好意思到我家裡來丟人現眼!本就是兩個拖油瓶,若沒我家幫襯,早就被那幫親戚活剝吃了害了!哪裡還能活到現在!野種憑什麼住到向家?一開始就該滾出去!絕了門戶的死娼婦!”
夏暖暖在一旁看著,頓時嚇得全身發冷,她看不到那些異世界的生靈,卻感受到了一種莫名的惶恐。子不語亂力亂神,她念的新學,學過洋文,這些什麼鬼啊怪的她以前是不怎麼信的,可遇到的一樁樁事情讓她漸漸相信世上也許真存在著超自然的力量,此刻,她更是從頭冷到了腳。
好端端的鄭晴豔,突然變得瘋狂,雙眼猩紅,麵目猙獰,到底是她著了魔、被鬼纏身?還是人心本就可以如此可怕?夏暖暖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向天緩過勁來,迷迷糊糊間他聽到一些真相,心冷得像掉進冰窖,往日裡對自己和善的嬸娘,竟然對自己這般厭惡,還做出如此歹毒之事!
其實他又怎會真要拿向家的一半家產?生平所求不過一個安穩的居家之所,一份質樸的親情,過簡單的生活,沒想到,僅僅因為錢財之事,就見識到了人心險惡!
聽到嬸嬸這般咒罵自己和親娘,向天心抖得厲害,往日裡大家一團和氣,難道都是假的嗎?他想起身問個究竟,他憤怒地看著發瘋一般的嬸嬸,又悲傷地看一眼叔父。
“你……你們……”他的手還沒伸出,就因為氣急攻心跌倒在地,臉色煞白,身子顫抖著,撐都撐不起來,嚇得旁人擔心他隨時會昏死過去。
向蒼鬆忙讓她閉嘴,鄭晴豔喊得越發大聲:“一個死了丈夫的外姓女人,不要臉地住在向家,還想讓野種拿向家的錢?我呸!!”
她又罵:“向蒼鬆你個糊塗腦袋!你不過是沒托生在大房肚子裡,哪裡比那個短命鬼差?憑什麼他分的就多你分的就少?藍雨蓮這賤人,大著肚子嫁進向家門,誰知道懷的是哪裡的野種!”
藍雨蓮本醒了,聽到這句話,頓時吐了一口血,又暈了過去。
大奶奶繼續罵道:“早該死的賤婦!若是早早一頭撞死隨了那短命鬼去,我還敬佩你!可憐你家那冤大頭,娶了個未婚先孕的女人,頭上戴著綠帽不知,還被克死了!死白蓮不要逼臉!你那野種兒子也是害人精,早點死了好歸西!”
向蒼鬆氣得渾身發抖:“你不要侮辱我大哥,他對嫂子情深義重,即便先有了孩子再進門又如何呢……”想著家裡的婆娘當著外人的麵胡言亂語,還做出這種醜事,他痛心疾首,狠狠打了妻子一巴掌,“你……你竟然連我也瞞著,這麼多年,這麼多年啊!大哥去得早,嫂子可就隻指望向天了啊,你這麼做,是要逼死她啊!”
鄭晴豔嘴角流血,冷笑:“向蒼鬆,往日裡你最重情義,可如果向天是野種,你還會幫他們嗎?不是向家子孫,哪有資格住在這裡?更沒資格動向家一個子兒!一個娼婦一個野種,我幫你清理門戶罷了!你竟然還向著她?你為了她打我?”
“不要臉!藍雨蓮你這個賤人!婚前你就和野男人不乾不淨,死了男人後,又一副淒淒慘慘可憐樣,和小叔子眉來眼去勾勾搭搭,你就這麼不甘寂寞?向蒼鬆你這負心漢!都說好吃不如餃子,好玩不如嫂子,你以前沒遂心願,可算是等到向青山一命嗚呼!你待他們那麼好,該不會向天其實是你的種?”鄭晴豔發瘋一樣亂罵。
“你!你發什麼神經!”向蒼鬆氣得身子發抖,又狠狠打了她一巴掌,“我和嫂子清清白白,這種話你也亂說!你,你真是丟儘了向家臉麵!”
“大奶奶瘋了!快,堵住她的嘴!來人,把她拖下去!”向蒼鬆顫抖著,努力定了定心,才沒讓自己踉蹌倒地,他沉下臉,悶聲道,“今天的事不可以透露出去,以後更不可議論。”
錦戮也出來幫腔:“誰敢漏出去一個字,便是讓向兄弟難看,讓他難堪,便是讓我難堪,明白了嗎?”
所有人噤若寒蟬,連連點頭。
鄭晴豔被拖下去時還在聲嘶力竭大喊:“他們陷害我!都是圈套!冤枉!向蒼鬆,你負我!”
夏暖暖在一旁,看得心驚肉跳,又問醫生:“那向天以後還能恢複健康嗎?”
劉醫生小聲道:“我隻能保證他會活著,這長年累月的病要恢複,自然也是要長年累月調養的……”
夏暖暖看著不遠處的向天,難過地又落下了淚。
“向天……”她去扶他,卻被他拒絕了。
向天不想被任何人看到他此刻的表情,努力維持自身的尊嚴和體麵,他輕聲說了句“不要緊”,很快就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