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說著，這裡的老板走過來，一見是錦戮，頓時喜笑顏開：“錦少爺！稀客稀客！歡迎歡迎！您的到來真是令這裡蓬蓽生輝啊！”

錦戮瞥了一眼人麵獸心的老板，再看一眼懵懵懂懂的夏暖暖，頓時心裡有氣，拉著夏暖暖就走：“回家！”

“錦少爺！錦少爺！”老板立刻攔住他，笑嘻嘻道，“您真是好眼光，這是店裡新來的姑娘，一看就新鮮水靈是個花骨朵，您開個價……”

“腦子瓦特！這是我妹子！”錦戮一把將老板推開，“好狗不擋道！”

“錦少爺！錦少爺！”老板有一時驚慌，但腦子轉很快，他立刻起身追上去，不讓他把人帶走，“錦少爺，我們這兒是正經地方，開門做買賣的地方，夏小姐是我們這兒的員工，簽了合同的，您不能隨便把她帶走。她要是反悔不想乾了，那也得支付違約金啊！”

“笑話！正經地方？”錦戮斜了斜嘴角，“你這兒要是正經地方，我會來光顧？我在你這兒買了那麼多比外麵價高好幾倍的茶葉，你以為我來乾什麼？開茶葉鋪進貨嗎？”

他說的好有道理，老板頓時無言以對。

“錦少爺，您要真喜歡這姑娘，也行，”老板改變策略，“隻要您願意，給她贖個身……”

“我贖你奶奶個腿兒！”錦戮抬起一腳，狠狠把老板踢飛兩米遠，“往日裡你騙這個騙那個不關我事，但今天騙到我妹子身上來，我看你是活膩了！你要是不想明天關門大吉，就立刻把她的合約撕了，不然我讓你連骨頭帶皮地吐出來！”

“是，是是是。”老板頓時不敢說話了。奶奶個熊！錦戮口中不知有多少個妹子，偏他不湊巧，碰到個真的了，倒了血黴！

“錦少爺！”一個女人跑出來，拉住他的衣服後，直接跪在地上，哭著哀求道，“求求您帶我走吧，隻要帶我走，為奴為婢做牛做馬我都願意，我實在是熬不下去了，這裡太暗無天日了，您幫過彤湖，求您也幫幫我吧！”

彤湖？錦戮已經快一年多沒聽過這個名字了。還沒來得及等他把這個名字和麵孔對上，茶室老板一腳狠狠踢在女人頭上。

“不知死活的東西，敢當著客人的麵說這種話，待會兒有的是你好果子吃！”

女人被踢出一嘴的血，淚光閃爍，一咬牙道：“生不如死不如死了來個痛快，我就是死，也要變成怨鬼來報仇！”說著，狠狠向一旁的桌角磕去。

阿三眼疾手快，立刻上前拉住她：“小姐姐，有話好好說，不能尋死啊。”

女人苦笑道：“你以為我還能活多久呢？”

夏暖暖忙去安慰：“姑娘你彆這麼說，人活著總比死了好。”觀方才情形，看來確實是個黑店無疑了，茶花小姐？哎，聽著好聽罷了。又問，“姑娘你，莫非也是以為這裡是賣茶葉，然後被騙進來的？”

那女人繼續苦笑。

“錦少爺，”夏暖暖揚起臉，眼圈都紅了，“她好可憐啊，若是你不幫她，搞不好，她就真的活不下去了呀。”

唉！錦戮最煩這種要死要活的場麵。

“打人不打臉，你要靠她們臉麵做生意，怎麼好下手呢？”錦戮掏出一疊鈔票扔給老板，“怪可憐的，我帶她去醫院瞧瞧，傷了臉，以後這日子就不好過了。”

老板連連點頭：“錦少爺說得對，錦少爺走好。”

夏暖暖扶起那女人，女人不停給錦戮道謝，錦戮帶她去醫院包紮，她又是一頓磕頭拜托。

“求您把我帶走吧，讓我當個老媽子也成，贖身的錢就從工錢裡扣，我隻要有一口吃的有個屋簷住就成，錦少爺，您救活彤湖，也請您救救我。”

錦戮抽了一根煙，並不想管這事。

“茶室裡那麼多女人，若個個求著我，難不成我每個都救？我哪來那麼多錢？救得了一時救不了一世，我今日救彆人，將來誰會來救我？世上從來沒什麼救世主，你我都自求多福吧。”

“錦少爺，您是好心人。”女人哭得悲悲切切，“求求您看在彤湖的份上……”

“彤湖？彤湖早被我賣了！”錦戮一臉戲謔，慢悠悠道，“賣給一個六十多歲的老頭做妾，你找我幫忙？未免把我想的太好了。”

女人臉色變了變，還是懇求道：“那也比做妓來得強。我已經回不去了，要麼被打死，要麼繼續被作踐，哪一日過不下去了，就用筷子往喉嚨深處戳死自己，錦少爺，今日對您來講隻是小事一樁，對我而言卻是恩情，我會記得您今日對我的幫忙，來世再報答你的恩情。”

錦戮直言：“苦肉計對我沒用，你的臉包好了，你回去吧。”說完，頭也不回離開。

另外兩人也隻好立刻追上去。

“那妹子真可憐。”夏暖暖歎氣道。

“天下可憐的多的去了，”阿三倒是一副早就看透人世百態的淡然模樣，“世道本就滄桑。”

“彆說是她，就連你我，也不知有沒有如螻蟻的一天。”錦戮把煙一口抽儘，掐滅煙頭後，扔進紙簍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