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無涯 我是掌管所有水域及水域生靈的……(2 / 2)

“你休想!”錦離擺好架勢,幻化出鎖鏈,準備迎戰。

然而少年速度極快,還沒等她反應過來,錦離就感到身上一陣劇烈疼痛。

她挨了一鞭,速度快到出奇,他出招沒有任何殺氣。

“當日你意氣用事阻撓那老道,我理解你救母心切,但你母親是罪人,你救她,是在害她,也是在害你自己的修行,”少年不急不緩,手中握著一根皮鞭,“這一鞭,是在罰你,也是教你。”

“你教我?你算老幾?”錦離看不慣他那副自視甚高的樣子,她痛得快撐不下去,氣勢卻不願意落下去。

“我是掌管所有水域及水域生靈的神,你說我算老幾?”司無涯微微抬了抬眸子,一雙漆黑如曜石的眼深不見底,威嚴又充滿寒氣,“那日她被老道捉走,就算之後用鹽醃了做成魚乾當下酒菜,也是她自己昔日與老道死鬥,非要取他性命的惡果。”

“我母親以前修行時,吃過一些人,但也殺了幾個吃人的妖怪,難道不能將功抵過?”錦離問,“何苦要取她性命?”

“她不僅僅是吃人。傲慢、嫉妒、憤怒、懶惰、貪婪、□□、暴食,她一樣不少,由此引發的罪孽諸多,她直接和間接害過的性命,多著呢。”司無涯語調不緊不慢。“要我一條條將她所犯錯誤指出,也不是不行,隻怕你沒那麼耐性聽上個三天三夜。”

“璃兒,莫要再和他爭論,”說話的是關馨月,她現身,對著司無涯恭敬行禮,“我的罪孽不計其數,還能留得一條命在,已經幸運。”

“姆媽……”錦離心一抖,“你……為什麼就不能當一個好的鯉魚精呢?”

“我做的好事也有啊,”關馨月表示很冤枉,“我隻是,隨心所欲,從不去想太多罷了。”

哎。錦離心想,算了,和她說不通。

“我已經知道自己要麵臨的了,”關馨月道,“鞭刑,坐牢,服苦役,散去一半修為,坐牢出來後不得以人形現身,隻能一直當一條魚,罷了,無所謂,反正我本來就是一條魚。”

“什麼時候開始?”錦離問。

“快了,”關馨月道,“我請求他,七天後,我再走。”

錦離轉向那少年,打量著。

“七天後,我會再來。”司無涯麵無表情,冷冷說完後便消失了。

錦離這才慘叫出聲,慢慢跨下身子,趴在地上,疼得起都起不來:“啊疼疼疼,真疼!”

關馨月忙上前,去查看她的傷勢,奈何連輕輕碰到她,她都喊疼。

“這人下手可真狠,你才幾歲啊!”關馨月道,“他人也冷,絕情得很。我的演技完全打動不了他。”

“演技?”

“我本來想扮演一個嬌弱可憐的鯉魚精,死死哀求那種。結果他完全不理會我高超的演技,直接讓我閉嘴,和我講我犯了哪些罪,真是,連我自己早忘了的,他都能讓我想起來,聽得我受不了了,直接問他我要受什麼罰,”關馨月有些後怕,“我本想著鞭刑以前也不是沒受過,現在看你這樣,著實害怕。”

“不過也好,至少,我被他抓走伏法後,以前的那些仇家就不能擅自來尋我報仇,也不會來為難你了。”關馨月說著,歎了一聲氣,“璃兒,我為你帶來諸多麻煩,你是否後悔認我為母親?”

“是,”錦離點了點頭,“我年幼時,並未從你那得到多少母愛,即便現在你回來了,也未得到多少,也許我隻是追逐一個遺憾的幻影。你不知道要怎樣當一個母親,強裝反而讓我不適應,以師姑的身份和我相處,彼此反倒輕鬆。事已至此,無力挽回。後悔不後悔的,我不會再去想。”

沉吟片刻,無奈笑了笑,又歎道:“昔日,白蘭要殺我,捉妖師為難我,你的仇人追殺我,每一次把我推上絕路後,困境又離奇般解決了,我並未感到驚喜,隻覺得一次次被命運捉弄。下次呢?下下次又會是什麼?我已經沒有退路了,隻有如你所言去修仙。”

“既然無力挽回,那就隻能前行。”關馨月道,“金禪不夠強,金蟬是謫仙,在他修成之前,上麵的神仙不會管他,金蟬也隻有他自己。你最好找個和那阿三那樣強的靠山,不看僧麵看佛麵,隻要你不犯事,守規矩,好好孝敬你的師門,無人敢招惹你。”

“哪裡那麼容易就找到。”錦離抽了一口冷氣,背上傳來的疼痛讓她冷汗直流,“我怕是這兩天都不能回去了,要在這裡養傷,也不知幾時才能好。”可不能讓暖暖知道了,不然她會擔心的。

“我去給你找藥。”

錦離讓人傳話,要在禪寺先呆三天,夏暖暖問錦戮,錦戮答:“妖氣太重,她一時承受不住,要在禪院修身養性,打坐,靜心,調養,還叮囑了誰都不要打擾,這樣也好,你看她把我打得,真可怕,我也得休養幾天。”

夏暖暖還是有些憂心,但又進不去禪院,門口呆了一會兒後隻能走了。

她突然覺得,其實一直以來,她都不知道錦離每日在做什麼,她白天出去,傍晚或晚上回來,空閒的時候,兩人才一道兒玩耍。

那個自己抗拒的世界,到底會是什麼。

連錦離也不在的日子,更孤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