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有辦法，她依然能辦到。”小白恨得不行，“為什麼我最大的敵人是我自己？”她突然一個翻身，把他摁在下麵，紅色的雙眼閃過一絲淩厲，“你隻能屬於我，就算我不屬於你，你也隻能屬於我！我寧願你死在我的情蠱下，也不願意你為了彆的女人死！”

“你……”向天一時有些懵，又笑著誇讚，“你今天和以前有些不一樣。以前的你，柔情似水，現在的你，美得很明豔。”

“你有沒有想過那才是我？”小白望著他，眼神不再呆萌和天真，語調也不再慢悠悠的，“也許我不是愛你，隻是想借由你，掙脫我的人生。我感受到她了，越來越近了，她在影響我，同化我……”

她狠狠咬了他的肩膀。

他吃痛，悶聲哼了幾下。

“你這麼咬我，我中毒了怎麼辦？”他開玩笑問。

“我又沒注入毒液。”她笑答。

“你也隻可以屬於我，”他回應她的吻，翻了一個身，把她壓在身下，“不可以愛彆的男人，不可以迷戀彆的男人，不然我也會嫉妒得發狂。”

他們緊緊相擁，想擁有彼此，卻無法做到，她突然如野獸一般痛苦哀嚎，渾身抽搐。

“白素弦！你……你好狠的心……”小白疼得在地上直打滾。

“小白！小白！”向天驚慌失措，想抱起她，但隻要碰到她，她就會疼得更厲害，他隻能在一旁心急如焚看著，“對不起，小白，我不該，不該對你有非分之想……我再也不會對你有這樣的想法了，對不起……”

“不關你的事……”小白艱難開口。

動靜引來了晴鶴，她頓時進門，把小白扶到床上。

“你……你瘋了嗎？”晴鶴不忍責備，卻又不得不提醒，“你明知這樣會激怒她……”

“激怒她怎麼了？”小白苦笑，“她可以讓我消失，我還不能激怒她了？”

“為什麼會這樣呢？”向天依然驚魂未定，“她也是小白，卻這樣對小白，這到底……一個人怎麼會對另一個自己下狠手？”

“因為修仙者，必須對自己狠心，才能成就大事，”晴鶴答，“小白，沾染了太多凡心。”

“修仙？”向天不屑，“修仙有什麼好？小白與我情投意合，就因為修仙，要棒打鴛鴦？”

“修仙怎麼就不好了？難道和凡人成親就很好嗎？”晴鶴對向天心裡有氣，一揮手，少年立刻陷入昏迷。

“不要怪他。”小白道。

“你必須要清醒了，小白。”晴鶴告誡，“你這樣激怒她，隻會讓她立刻來解決你。你，觸犯了她的底限。”

“我本就是她的一部分，晴鶴，”小白蒼白無力地笑了笑，“她最脆弱的部分，偏激，自毀，衝動，我還是這樣的一部分。”

“小白……”晴鶴一顆心抖得厲害。

“我必死無疑，”小白苦笑道，“她絕對會把我收回去，可我還是要和她一戰。我也是她，也會為了守護自己的愛情不顧一切，哪怕明知會輸。可是我的力量很小，我到現在也是白素弦，無法真正成為小白。”

“我也是白素弦啊……”她感慨著，眼淚不斷落下來，“我從來無法真正成為小白，不是我給自己取名叫小白，我就真的能成為小白了，我要是真的小白該多好。這是我的一場夢，一場隱世而居的夢……”

“好好歇息，”晴鶴安慰道，“至少這段時間你很快樂，世界上有的是男人，隻要你願意，隨時可以找一個逗你開心。你是天上的仙子，美麗又有智慧，什麼樣的男人得不到呢？”

晴鶴施展術法，讓小白安穩睡了一覺，親吻她的額頭，滿是憐惜，心道：“我會幫你的，素弦，我會幫你。用我的術法幫你。”

*

天蒙蒙亮的時候，小白突然驚醒，穿上衣服立刻飛奔到竹林，果然見到了真正的白素弦。

白素弦和晴鶴一直爭論著什麼，兩人都很悶悶不樂。她們也感受到她來了，她頓時不再掩藏。

“你終於來了。”說話的，是白素弦，不滿又無奈地看著她。

“素弦，不要為難她。”晴鶴拉住白素弦的手，生怕她一時衝動做出狠厲的事。

“我不動手，”白素弦冷冷望著小白，“你自己動手。”

小白哼笑了一聲，跪在地上，狠狠抽了自己兩巴掌，嘴角流下血漬，看得晴鶴觸目驚心。

“我自知有罪，”小白高聲道，“我隻是被分離出來的部分，卻不遵守身為白家神女該遵守的家規，擅自拆掉了向天和夏暖暖之間的紅線，提前介入他人感情，還與他成婚，改變了他們原先的命運軌跡。我背叛了司無涯，背叛了白素弦，我死不足惜！”

“哪個要你死了？”白素弦穩定了心緒，溫柔地望著她，“你是我，我是你，一個人怎麼會要了另一個自己的性命？小白，大道理我不會再與你講，因為你是我，我是你，你知道我要說的一切大道理，我也知道你聽不進去它們，因為你心智不全，魂魄不齊，不具備完整的人格。你的思維和行為模式，隻會受限製於你擁有的那部分屬性。”

白素弦走近她，蹲下，溫柔抱住小白。

“自晴鶴告訴我你的事，我一直心神不寧，我恨你，怪你，又憐惜你，因為你是我，我了解你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