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他分手了,暫時沒地方住,”白素弦可憐巴巴道,“隻能叨擾你一陣子了。”
錦戮直接倒抽一口氣,心想,完蛋了,這都直接住進來了,到時向天不得被吃乾抹淨。
“白小姐,這不大好吧,阿三他……你應該和阿三住一塊兒去啊。”錦戮小聲提醒道。
“這你倒是提醒我了,我可以讓他也一道兒住過來。”她說著,施展一個召喚的術法。
阿三立刻出現。
“搬過來一起住?那太好了!”阿三喜笑顏開的,又問錦戮,“你要不要一塊兒來?大家一起多熱鬨啊!”
“……”錦戮呆了一會兒,上前憐愛地抱了抱阿三,拍拍他的肩膀,不敢看他純真的眼睛,深吸一口氣道,“保持純真,阿三,這樣才會更快樂。”
安頓好住處後,白素弦和晴鶴準備歇息。
“看到他今天的表情了嗎?”白素弦一臉興奮,兩眼放光,“他一定氣死了!我真高興!”
“我想報複他,”她對晴鶴說,“狠狠報複他,最好讓他悲痛欲絕,悔不當初,讓他像吃了蒼蠅一樣不痛快,還要讓他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隻要能讓他氣急敗壞,我就高興。”
“那還不簡單,你嫁給除他之外的任何人,成為他的五媽媽甚至六奶奶,都可以報複他。”晴鶴說。
“這不夠,”白素弦道,“如果我成為他長輩,他對我的怨恨會被恭敬壓過去,他是最重禮法的人,如果我嫁給花源武或彆人,他也隻會覺得緣分已儘。他早就設想過我嫁給彆人會怎樣,他照樣可以傷神一段後又恢複了。我要他不甘心,怨恨他自己也怨恨我,如鯁在喉,有苦難說。”
“我要不著痕跡地報複他,但又不能讓自己墮落,我要攪亂他最看重的東西,我要和他最不希望我和他在一起的人一塊兒,隻要能消我心頭之恨,我什麼都願意做。”她兩眼發光。
“你知道我最討厭什麼嘛?他堅信我不會愛上其他人,他堅信我會體諒他、一直愛他。我寧可他變心,去愛上其他人,這樣我就能徹底死心離開他。
太憋屈了,晴鶴。我曾想要征服他,用一個女人竭儘所能的魅力和愛,失敗。退而其次,我想要一半一半,想他給我同等量的愛,失敗。我擁有的就是他在告知我他有家族使命、有自身抱負和理想之後,才是我。”
“我那麼努力,終於讓所有人都覺得,我和他是天造地設的一對,我和他會成親,誰也拆不散我們,可也正因為如此,我一日比一日抓狂,一日比一日怨恨。這已經不是愛了,晴鶴。”
白素弦垂眸歎息:“我和他在一起,越來越沒自信,一度我都忘了自己是個女人。我不再奢求寵愛,不再期待甜言蜜語,更不會幻想有肢體接觸。我和他來人間,同住一棟屋子,依然覺得遙遠。我越來越沒自信了,我難道一點值得人愛的地方都沒有?”
“怎麼會呢?”晴鶴安慰她,“司無涯是個異類。你換個人,用術法,用技巧,用愛,用心,隻要你願意花時間,你可以獲得想要的愛。你若是不信,儘管找人練手。今天一塊兒喝酒吃飯的人,向天,錦戮,甚至錦離,你都可以拿來練手。”
之後,晴鶴說出了他們每一個的性格和特征,優點,缺點,渴望的,懼怕的,遺憾的,缺失的。
“看,多簡單,對症下藥,投其所好,隻要你願意,你就能得到。隻是錦離的愛很堅定,要費不少功夫和時間。”
“我真的可以嗎?我還能吸引到彆人嗎?”白素弦十分擔憂地問。
“當然可以,你若不信,還有我相助你。”晴鶴答,“隻要是你希望的,我都願意去做。”
“晴鶴,我不能愛你,你恨我嗎?”她擔憂地問。
“不會。我們對愛的認知不一樣。就像你和無涯對愛的認知也不一樣,你覺得他不夠愛你,在他看來他足夠愛你。‘寶劍鋒從磨礪出,梅花香自苦寒來’,他希望你成為一個優秀的神,哪怕代價是失去你的愛,在他看來這是更偉大的愛。”晴鶴答。
“我不想要那樣偉大的愛。”白素弦失落又委屈。
***
住到向家後,白素弦和晴鶴天天宴會歌舞,通宵麻將,吃喝玩樂,紙醉金迷,院子裡搭了個戲台,不時叫戲班子來唱戲,或自己登台,或唱或演或把玩樂器。
兩人花費巨大且奢侈,大買特買,靚衫,珠寶,首飾,各種新奇玩意兒,留聲機,唱片,鋼琴,小提琴,照相機,攝影機……一樣樣全都往向家搬。
阿三一直屁顛屁顛地跟在她們身後,時不時給她們出出主意,說一些“妹妹穿什麼都好看”“妹妹真有眼光”之類的話,快樂得不得了。
這些都是小事,向天最頭疼的莫過於他們三個經常喝酒,喝醉後時不時發發酒瘋,上一秒“哈哈哈哈來追我呀”,下一秒因為喝完酒後跑來跑去直接停下來嘔吐,吐完繼續“哈哈哈哈來追我呀”。
更有一次,晴鶴一邊在床上喝酒一邊抽煙,白素弦不停喝酒和吃酒心巧克力,兩個人喝著喝著醉倒睡著了,煙頭點著了被子,火勢迅速蔓延,兩個人還渾然不知。
當向天不知為何半夜心生不安起床,在院子裡見到她們屋子裡的火光,整個人嚇得不輕,下人們立刻去救火,他焦急地喊著她們的名字衝進去,兩個人正在屋裡裡睡得無比熟,醒來後還嫌他吵著她們睡覺了。
“你們……不覺得火燙嗎?”向天真的很崩潰。
“這算什麼呀?”白素弦笑得眼睛發亮,“毛毛雨!”
“我們會怕這凡間的火?”晴鶴也笑得不行,“多溫暖!”
對望一眼,兩人繼續歡快大笑。
火被撲滅後,她們用術法讓一切恢複,還消除了下人們的記憶,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
“以後臥室不準抽煙。”他黑著臉。
“不是我,怪晴鶴。”白素弦笑個不停。
“怪我,怪我。”晴鶴嬉皮笑臉。
“不要拿火災開玩笑!”向天覺得這兩個神仙有必要好好教訓一頓,“你們是神仙不要緊,但對凡人來說火災很嚴重,要死人的!”
她們這才清醒了一些。
時不時去百樂門跳舞,看歌劇,參加各種舞會並置辦行頭。
奢侈品店直接一排一排買,買完後看幾眼就厭倦,花費巨大。
向天要麼跟在身後付錢,要麼在家收到各種賬單。後來乾脆直接把錢箱的鑰匙給了她們,讓她們自己拿。不出幾日,白素弦就提醒“錢花完了”,他就去銀行取錢。
錦戮帶著她們吃喝玩樂,在百樂門跳舞,她們能跳一晚上,周旋在舞池中,成為全場焦點,一杯杯洋酒下肚,和人推杯換盞,笑顏生花,千嬌百媚。
向天完全無法把她和以前的模樣聯係到一塊兒。
以前見到她,雖然是個小女孩,但大部分時候是個仙童,有時很清冷,帶一點憂鬱,飄飄欲仙,不沾染俗塵。
好吧,其實她也會脾氣暴躁,講臟話,貪吃,孩子氣,任性,愛端著……
但不會酗酒。更不會像一個百樂門交際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