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必覺得自己還有機會。

事後，向天把一枚戒指戴到她手上，說：“這是成親的禮物。”

夏暖暖很不好意思，問：“阿暖沒有禮物怎麼辦？”

他親吻了她的肚子：“十個月後，這是最好的禮物。”

第三天快結束的時候夏暖暖才趕來，錦離已經焦灼難安，問她：“怎麼這麼久才回來？不要命了？”

夏暖暖答：“少爺說，小彆勝新婚，我與他既是小彆又是新婚，自然要多溫存些時日。阿暖，還在這期間把將來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

所有人都哄堂大笑，笑她果然是個傻子，隻有錦離捏著劍，心裡不是滋味。

“太好了，阿暖成功了，錦離就不會死了。”夏暖暖來到錦離身邊，抱住了她，如釋重負，“錦離要是死掉該怎麼辦啊，阿暖，也想保護錦離……”

“死就死了吧。”錦離悶聲道，並不在乎自己的命，“爛命一條。”

“不可以，”夏暖暖急得連連搖頭，“小鹿說過，命是很寶貴的東西，每個人在娘親肚子裡的時候，就開始變得寶貴了。死掉了，就會像阿暖的爹娘一樣，不會說話也不會走路，阿暖，不想身邊再有任何人死掉。”

她雙眼通紅，眼泛淚花，緊緊抱著錦離，喃喃著“錦離的命很寶貴”，讓從小把視生命如草芥的錦離有些不知所措。

“鬆開吧，你抱得我喘不過氣。”錦離紅著臉，想出個很好的理由。

夏暖暖果然很快把手鬆開了。

錦離見到她手上的戒指，問：“這是怎麼回事？”

得到答案後，她想讓她把戒指摘下來。

夏暖暖搖了搖頭：“不行，裡麵有機關，但阿暖忘了怎麼解除，除非把手砍掉，不然摘不下來。”

“那就一直戴著吧。”錦離道。

夏暖暖把錦離好不容易得來的天山雪蓮用白糖醃漬起來，笑眯眯說：“好吃。以前夏天的時候，小鹿會醃一些荷花吃，放上蜂蜜，桂花乾，白糖，再放一些蓮子，很好吃。她會給每個人都送一份。”

她隨身攜帶一個小食盒，裡麵放著她喜歡吃的糖，她小心翼翼把糖漬雪蓮放到食盒裡，兩眼發光。

“少爺也一定會喜歡吃的。”

夏暖暖一直把錦離當做好朋友，常和她講向天的事，涉及他的生活習性和各種喜好細節。

錦戮誇道：“這個人你可是擄對了，你甚至不用嚴刑逼供，所有該說的不該說的她都告訴你了，這下還愁殺不掉向天？”

“向天的劍法我們了解了一大半，”錦戮道，“將來你我聯手，找到契機殺了他，教主一定會滿意。也無需等什麼孩子出生、培養成殺手，教主素來喜怒無常，想一出是一出，肯定沒那麼多耐心。到時你我送他們一起去西天，做一對鬼鴛鴦。”

錦離道：“你傻？她肚子裡的孩子是向天的，生下來讓教主養大，之後去繼承如風山莊，如風山莊不就是我們的了？”

錦戮頓時又誇她有遠見。

他說這些的時候，完全不避著不遠處自己玩過家家的夏暖暖，這讓錦離有些不滿，錦戮毫不在意，笑說：“她早晚要知道。”

夏暖暖似懂非懂，跑過來問錦離：“你們是做什麼的？”

錦離沉默，於是錦戮答：“我們是殺手，專門殺人。”

“為什麼要殺人？”

“因為可以拿錢。”

“誰給你們錢？”

“教主。”

“小鹿說殺人不是好事，為什麼要跟著這教主呢？”

“因為我一生下來，我的家人、我身邊的人都跟隨教主。如果不跟隨教主，我們就會被殺掉。”這次答話的是錦離，“為了活著，我們必須去殺彆人。”

夏暖暖眨巴了兩下眼睛，閃著淚花，問：“那你們是不是也要殺向少爺？”

錦離不答。

“阿暖有很多很多錢，阿暖可以把所有的錢都給你們，你們不要殺少爺好不好？”夏暖暖去翻身上的荷包，把裡麵的碎銀子和一些銅錢全部倒出來，倒了又倒，“真的，好多好多錢，可以買很多很多糖葫蘆和糕點，阿暖把這些都給你們，你們不要殺他好不好？”

錦戮覺得她這樣慌張又懇求的樣子很好笑，指著她衝錦離使眼色，好像在說“你瞧她傻不傻”。錦離不滿地瞪他。

錦戮笑著笑著又笑不出來了，望了望依然很懇切的夏暖暖，覺得自己很不是東西，彆過臉去，罵了句臟話。

“教主的命令，”錦離開口，聲音冷冷的，“無法違抗，不然我們就要死。”

夏暖暖很頭痛，怎麼江湖總是死來死去，不是這個死就是那個死的。生命那麼寶貴，大家一起活著不好嗎？

“阿暖不要少爺死，”夏暖暖喃喃道，“你們殺少爺的時候，把我也帶到他身邊，好嗎？阿暖說過，要保護少爺，願意為少爺擋劍，用自己的命，換他的命。如果少爺死了，阿暖，絕不獨活。”

這樣的情誼，讓錦離有幾分感動，又有幾分吃醋：“傻瓜，你肚子裡有他的孩子，他死了，你也死，孩子怎麼辦？誰養活TA？”

夏暖暖就答：“那我等孩子生下來，養大，看TA結婚生子，然後再去陪少爺。”

她難得地整個人籠罩著哀愁：“阿暖，從來不懂江湖的紛爭，不明白為什麼要殺來殺去，小鹿說，阿暖不需要懂，阿暖，隻要快樂地生活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