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夫君沒有寫和離書的情況下和大師兄私奔，不是虛擬劇情，而是真的讓東方鹿韭過了這樣的人生？”白素弦深吸一口氣，隻覺得頭暈目眩，“打遊戲就算打出星球爆炸的結局也隻是一堆數據，但人生……額……”

“想開點，我們也是被欺騙的無辜消費者啊。說好的隻是一個全息模擬遊戲，誰知道那是真實存在的世界呢。”司無涯揉了揉太陽穴，讓自己平靜下來，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柔聲安慰道。

“對。無良商家，天打雷劈！”白素弦點點頭，又道，“真可惜，本以為是人生模擬遊戲，還想多玩幾次呢，選個新設定，結果……這是非法的奪魄魂穿……一切都是真的……”

想起東方鹿韭的種種事跡，她冷汗直流。

對不起，東方鹿韭姑娘，因為無良商家的忽悠，我讓你度過了這樣的一生。

對不起，因為東方鹿韭而陷入焦頭爛額的她身邊的人們。

司無涯想起大師兄的不厚道。

晴鶴想起小姑子的缺德。

可憐向少爺一個正常人，身邊能遇到這麼三個不正常的人，太辛苦了。

真是好慘一少爺。

“以他的性子，會活在內疚裡吧……”雖說少爺不是晴鶴的真哥哥，但在她是花雨時，他與她一場兄妹，親情深厚，“想到一些事，我這心裡也不好受啊。”

“如果你們真的於心不忍，想找到那裡也不是不行。”司無涯道，“不過世有三千大千世界，要找到他在的時空需要一些時間，到時說不定他都老了。”

“彆總想著一人攬功勞，三人一起，總比你一人快嘛。”白素弦道。

***

向天失去了妻子和妹妹，兩邊父母都不忍責怪他，穀主隻說是鹿韭想不開，殉情，追隨大師兄去了，讓他千萬不要胡思亂想，並再次請求他寬恕鹿韭當時和大師兄私奔的過錯。

“哪裡是她的錯過，是我的過錯。”向天自責無比，“我與她，當初說好了就是表麵夫妻的，她與大師兄既然有感情，我何不成全？是我的錯。”

“是老夫的錯啊，”穀主歎息，連連垂淚，“是老夫教女無方，培養出這樣的女兒和徒弟，連累你……”

時光飛逝，一年又一年，十年裡，向天比以前更加老成持重，從向少爺變成了向老爺，他的心思都放在了教育子女身上，繁忙又孤寂。

人人都說東方鹿韭是為了追隨大師兄殉情，隻有他一直覺得自己有錯，不肯放過自己。

倘若那一晚，他沒離開……

中秋，八月十五，嫁為人婦的長女和庶女也都各自帶著孩子回來，錦夏翡一家也來了，一群人熱熱鬨鬨團聚過中秋。

向天依然隻有一位妾，再不續弦，也不將她扶正，外麵都說他是因為遇到了東方鹿韭這樣不守婦道的女人後，再不相信這世上婦人了。

晚宴後，他獨自離席，尋一景色迷人的僻靜處，獨自對月。

月亮突然變得更加皎潔明亮，仙樂飄飄，花瓣雨從天而降，有兩位女子衣袂飄飄，乘著祥雲從天空緩緩飛下，穩穩落到他麵前。

向老爺頓時一驚。

“鹿韭？花雨？”他擦了擦眼睛，心想莫不是自己大限將至，竟然出現這樣的幻覺。

“向公子，”長得和東方鹿韭一模一樣的女子溫婉端莊，對他施了一禮後，娓娓道來，“我本是天上仙子，和妹妹一道來人間曆劫，我降生為東方鹿韭，她生做你的妹妹向花雨，曆劫後回到天宮。向公子你現在兒孫繞膝，我與妹妹在天上看著著實欣慰。公子一直為過去所困，我與妹妹心有不忍，今日中秋佳節，特來下凡，望公子放下過往，莫再自責，從此寬心。”

向老爺先是心中一顫，很快又警覺起來。

“易容術不錯啊，輕功也了得，你們到底是誰？哪個戲班子來的？又是誰花了錢讓你們演這一出？”他走上前，對著東方鹿韭的臉仔細瞧著，“這麵具做得挺真。”

“你們的心意，我領了，但請不要再扮成我過世多年的娘子和妹妹，這對她們不敬。”向老爺揮了揮手，“去賬房找管家拿些銀子，就當是辛苦費，從那麼高的地方落下來，也挺不容易的。”

“我真是仙女啊！”東方鹿韭眨巴了一下眼睛，“鹿韭昔日也並非是服毒自儘，是因為不小心配錯藥……”

“行了行了！”向老爺不耐煩地打斷她們，“什麼仙女不仙女的，那是迷幻煙草抽多了。”

“老娘才不會因為與你吵嘴就服毒自儘！如果真是你害我想服毒，我絕對會在走之前給你下點料的！”東方鹿韭看著他，一臉著急，“看你為此事自責，我們千辛萬苦尋找到這裡……”

“胡鬨！”向老爺不悅，拂袖而去。

“姓向的！你給我回來！你看清楚了，老娘就是東方鹿韭，是仙女！我沒死！”東方鹿韭氣得跳腳，施展術法讓他不得不回過頭，“當初，我們在老家一條黑街，一個黑店，玩了一場情劫模擬遊戲，老板說，這裡的一切都是假的，都是數據，文字和圖片，是角色扮演，所以我一直以為就是在一場遊戲裡！結果我被坑了，原來是魂穿到了還是嬰兒的東方鹿韭身上……”

向老爺眯起眼睛看著她，眉頭越皺越緊，這股子瘋勁和神態，和鹿韭確實很像。不論是誰的主意，真是有心了，有那麼一瞬間仿佛時光倒流，他回憶往昔，腦海中浮現以前和她相處的日子。

“哥哥，你要相信我們。我們確實是仙女。”向花雨對他施了一個禮，“此番來就是想讓哥哥放下過往，仙凡有彆，我和小鹿還有責任在身，很快就要回去了。”

“快走，快走！”向老爺揉了揉眼睛，甩了甩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