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這不太好吧……”夏暖暖忙小聲道,“你再怎樣也不能潑人家呀。”然後又很有禮貌地對道長道歉:“不好意思啊,道長,你們都彆太衝動,好好說話,我娘她,哎,道長,你彆和婦人計較。”
道長見夏暖暖態度不錯,氣也就消了一些:“小姑娘,我看你性子不錯,不如勸你,上海是你的苦海,你要及時回頭。便是你嫁給他,你們最後也會情斷……”
“我X!”江甜橙氣得拿起銅盆子就要往這臭道士頭上扣去,“你女兒才情斷呐!”
嚇得道長罵罵咧咧立刻逃走,邊跑邊喊:“你女兒才情斷!你女兒斷了所有男人!斷得徹徹底底!”
“我TM!”江甜橙氣得脫下鞋子往道長逃跑的方向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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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暖暖回想當日,也隻記得零星片段。印象中他們唇槍舌劍,誰也不讓誰,但具體說了什麼,愣是想不起來。
“可見不過是一群騙人的江湖術士,沒幾個說話可信的,”向天笑了笑,“真要說讓我信服的,也就……”他想說靈珠,可頓時住了口。
夏暖暖也覺察到了,收好了藥,說:“早些休息。”
於是兩人歇下,都毫無睡意,卻假裝都睡著了。
淩晨的時候,向天起身,從梳妝台上拿起那個戒指盒子,打開的一刹那,種種往事撲麵而來,手也顫抖不止。
他首先想的是,我要去上海,我要當麵問個清楚明白。
捉弄我,就這麼有趣嗎?
當初我已然決定成全她們,你卻刪去我的記憶,讓我和暖暖成婚。就連向家宅子的事,肯定也是你在幫我。
襄王有意,神女無心。原來指的是你。
現如今又讓我想起一切,是舍不得了嗎?
把我當成了什麼?把你我的感情又當成了什麼?
你說過不願意做姨太太,可我已經娶了暖暖……你到底想乾什麼?就這麼喜歡看我痛苦掙紮嗎?
他的淚水滴落在戒指上,想起她的麵容和聲音,想起那一場夢裡與她喜結連理,百感交集。
他開始簡單收拾行李,準備明天一早去上海。
動靜不大,夏暖暖並沒有睡著,她猜到了他要做什麼,眼淚不斷流下來。
不安,非常的不安。受了那麼多苦,以為終於苦儘甘來,有安穩日子可以過。她已經嫁給他,決定當一個賢惠的妻子,現在一切都被打碎。
想起種種,她咬住了自己的手背,不讓自己哭出聲,身子微微顫抖著。
“暖暖……”向天望過來,聲音輕不可聞,一臉愧疚。
“我沒事,”夏暖暖哽咽著,擦了擦眼淚答,“向天你……你就算要去找她,能不能再過段時日?你我現在剛成婚,爹娘問起來,我不知要怎樣說。你將來,儘管娶她做姨太太,但這正房太太的位置,你不能,不能不給我,不然,我不知要怎樣麵對我娘。”
“暖暖……”向天一臉悲傷,“我隻想去問個清楚明白,她憑什麼……憑什麼這樣對我。”聲音在中途酸澀無比,艱難地才把話說完。
“你過幾天再去吧,”夏暖暖哭著道,“給我爹娘一個緩衝期。我隻想要一個安身之所,向天,我不能再讓夏家丟臉了,這一路走到現在太艱難了,我真不明白,老天還有什麼沒有招數沒使下來的,不如給我個痛快吧。”
“暖暖……”
“你們有感情,就在一起好了,我也是明白的,她不要你了,你才來找我,等她又想起你了,你自然會撇下我去找她,我明白的。”她努力不哭。
“對不起,暖暖,”向天忙扔下手中的一切,坐到她身邊,握住她的手安慰,“我不會撇下你,你是我的責任啊暖暖,你,你才是我的妻子,你才是我的妻子啊!”
他有些恨,也有些傷,白靈珠何嘗不是這樣,司無涯不管她了,她來撩撥,司無涯找她了,她就把他記憶都刪除了。
現在,司無涯又不要你了嗎,靈珠?
他心中百感交集,一時難以言說。
你才是我的妻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