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圃:仙草篇【4】 仙人曆劫……(2 / 2)

“仙尊的意思是,芝宇君會有情劫,仙尊擔憂他無法平安渡過?”神女問,“情劫是成仙大關,既然是劫,宜疏不宜堵,讓他自如去渡就好,仙尊找我是為何故呢?”

“神女啊,”仙尊懇求道,“芝宇是老朽最看重的弟子,情劫是大關,可也不是眼下非曆不可。芝宇正好是風華正茂,氣血方剛的年紀,性子又烈又衝動,老夫隻怕他為了情字不顧一切,做出錯事,功虧一簣!等他再年長些,心性更穩重些,知曉這天規的厲害,再多的愛也會克製,到時再曆劫,勝算更大。”

“芝圃裡隻有一朵能幻化成形的雄花,也隻有一朵能幻化成形的雌花,他們常年相伴,感情深厚。雌花年幼,又生得性子柔軟,對芝宇依賴極深,很容易就被甜言蜜語、山盟海誓迷住,傻乎乎地陷進去。就算他們要曆情劫,也不該在太年輕時。等他們的心性都再成熟些,再曆情劫也不晚啊。”仙尊又道。

神女覺得仙尊說的有理,便答應了他:“我試一試吧。但仙人曆劫之事,有更大的力量和連我也無法掌握的規律在運行著,我亦不能主導和掌控它。若一切還沒開始,興許還來得及,若是已經開始,我也不知能阻攔到哪一步。總之,我試一試。”

仙尊對她感激不儘。

神女在一片花海中,傳召了侍芝。

隔著一公裡的距離,侍芝受寵若驚,又惴惴不安。便是凝光這樣的鮫人貴客,在神女麵前也隻能跪拜行禮,不可近距離接觸,更不可抬頭直視她的麵容。

神女的貼身侍女說:“你抬起頭來。”

侍芝抬起頭來,卻不敢睜開眼睛。

“確實是個好模樣,”神女讚道,“我還未見過他們說的芝宇,既然能叫這個名字,還得仙尊賜一個‘君’字,自然也是個貌美出眾的。”

“確實是一對璧人。”神女道。隻可惜,生在這片不能有情的天地——情在這裡是絕對不可觸犯的天規,傳說誰若是觸犯這條戒律,會為整個芝圃帶來災難,仙尊最怕的就是這句話應驗。

神女掐算了一下,果然算到芝宇有情劫,她又為侍芝掐算了一下,她年紀尚小,還不懂情是什麼,但將來也會為情所困,因情……引來災禍。

女子不該在太年幼的時候遇到愛,她連自己是什麼都不明白,更彆說什麼情了。神女心想,他們生錯了地方,若生在允許有情的國度,便是青梅竹馬,天生一對,隻可惜,在這片天,私定終身是死罪。

仙尊真是未雨綢繆,料事如神,想得久遠。神女若有所思,萬事掐滅在萌芽之中,甚至連萌芽都不要有,在種子時就掐滅,那是最好的。宜疏不宜堵,劫以後也許還會再來,至少那時他們的心性會更成熟,不會輕易做下錯事。

“芝宇……待你怎樣?”神女試探著問。

“芝宇君待我極好,他術法強,又深受仙尊器重,是我的主人,卻沒有主人的架子。”侍芝談起他時,臉上有光,“侍芝本隻是一顆仙草,靈力微弱,不能幻化成形,是仙尊為給芝宇挑選一名仆人,我才有機會幻化。仙尊說,讓侍芝一切聽從芝宇的安排,他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不可有怨言。芝宇君從不對我喝來喝去,侍芝犯了錯,他溫和教導,侍芝習術法慢又愛貪玩,他也不責怪。”

“那你對他呢?”神女問。

“侍芝對芝宇,忠誠不二。”侍芝答,“侍芝是為了芝宇君而生的,以他的歡喜為歡喜,以他的憂愁為憂愁,以他的夢想為夢想。芝宇說,他有遠大的誌向,想多見見外麵的世界,所以,不論多麼想念他,不論他離開後多孤獨,我都會在這裡等他回來,每一天每一天為他祈福。”提起芝宇,她歡快地滔滔不絕。

“芝宇會陪仙尊外出,也會出遠門四處護送燈芯,有一次,他去了險境,差點死去,我悲傷地覺得自己快要死掉,”侍芝說著,流下眼淚,“我很怕他再次遇到危險,每一次他臨行前,都會把自己的花給他,希望能庇佑他平安,可惜我沒多少靈力,如果我的花能有神力庇佑他就好了。”

一直祥和的神女有幾分動容。

“我可以教你。”神女開口,“我可以教你用自己的花做護身符,庇佑他在外麵平安。”

“真的嗎?”侍芝十分歡喜。

“你,睜開眼睛。”

“侍芝不敢,仙尊說,神女身份尊貴,不可目視。”

“仙尊謬讚,”神女道,“你閉著眼睛,我怎麼教你?”

小花仙還是堅持:“連仙尊見您都需要隔著屏風,侍芝怎敢以下犯上?”

“好吧,”神女妥協,“晴鶴,擺上屏風。”又道,“你可以上前來,離我十米。”

貼身侍女晴鶴為侍芝擺上屏風和矮桌,神女拿出一些五色的細繩和絲線,讓侍女拿過去,自己也拿來一些,教她做護身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