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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嬉回了屋,先是將空碗收走,再開始煎藥。
給鹿容的腿上藥的時候,看到淤青果然淡了不少,他的恢複能力還真是強啊。
薑嬉上完了藥,說:“等你恢複好了,我就帶你出去轉轉,你每日待在家裡也蠻沒意思的吧,到時候我們一起去放羊,我教你編花環。”
其實薑嬉的年紀也不過十來歲,她童年唯一美好的記憶就是一個人去放羊的時候,坐在樹下編花環玩,她也沒什麼玩具,這就是她的玩具。
鹿容的眼睛都要冒光了,他問:“真的嗎?我可以出門嗎?”
薑嬉說:“當然了,不過得等你至少做完小月子。”
藥爐在騰騰氤氳熱氣,屋子裡充斥著濃烈的藥味,不過薑嬉把窗子都關上了,夜裡有風,怕鹿容吹了冷風。
薑嬉在床上攤開布,找來一根細竹棍,比量著軟尺,用從廚房拿來的細柴棍開始畫線。
鹿容雖然看不懂要剪成什麼樣,但有眼力見,力所能及地捋平布,遞剪刀。
很快,薑嬉就將要用的布料都裁剪出來,她之前就已經量過鹿容的身長了,等她拚接對折好布料的時候,看到鹿容已經穿好針引好線了。
薑嬉接過針線,先縫了幾針引個頭,再遞給鹿容,指著說:“針從這裡進去,再從這裡出來,你順著這條線往下縫,線和線之間的間隙和我頭幾針保持一樣就行。”說完,她又穿了一根針,從這條線的另一端開始縫。
她隻需要看看縫合線就會做了,之前在原生家庭的時候就會把姐姐們的衣服順著連衣線裁開,剪小一點再重新縫好,這樣穿著就合身多了,她即使沒有新衣服穿,但至少也會自力更生,總不至於穿不上。
她在任何環境中,都會想辦法讓自己儘量過的好一點。
一條連衣線,兩個人一人一端開始縫。
外麵的天色已然黑了,屋裡隻能靠放在榻上小桌的燭光照亮,燭火搖搖晃晃,照在他們的臉上也明明暗暗的。
等他們同時縫到中間的時候,他們越湊越近,直到撞了一下頭。
跟妻夫對拜一樣。
“咚”的一聲,鹿容趕緊伸出手去揉妻主的頭,問:“我是不是撞疼妻主了?”
薑嬉拉住他的小手,剛要說話,卻看到他的指尖竟然在冒血珠。
“你的手紮到了?”
都沒聽他叫出一聲,其實是鹿容偷偷忍著。
薑嬉縫得專心致誌,也沒注意到鹿容的小動作。
薑嬉拿帕子給他擦了擦血,奪下他手裡的針,說:“你先彆縫了。”
鹿容立刻說:“我沒把血弄到衣裳上。”
薑嬉放下衣裳,直了直一直低頭彎著的腰,說:“彆這樣想,我是怕你手疼。”
鹿容的臉上藏不住被關心後的喜悅,他連羞帶怯地說:“也不疼,真的,我會當心的。”
會當心不再將妻主的物品弄流血。
針紮而已,對他來說還真不算什麼。
“那你去倒杯水來吧。”
薑嬉在這時將最後的幾針縫好,咬掉線頭,這條線大功告成。
薑嬉將這條袖子遞給鹿容,說:“穿上試試大小。”
鹿容將杯子放在桌上,拿起衣裳往身上套。
不錯,大小長短正合適。
薑嬉活動了一下僵硬的脖頸,好些日子沒做這樣的針線活兒了,低頭看久了眼睛還真有點酸,主要是燭火的照明效果也就如此。
“夜也深了,今晚就先做到這裡,明天再繼續做。”薑嬉打算明天早上把剩下的線都開個頭,剩下的讓鹿容白天閒著的時候能縫幾針是幾針,等她回來再繼續一起縫。
對了,針線盒裡怎麼連個頂針都沒有,明天去找爹要一下。
藥爐的藥也煎好了,薑嬉起身去倒藥,鹿容還坐在床上,他看著妻主的背影,手指輕輕地撫摸過妻主一針一線縫過的那條線,線上是細細密密的針腳。
他能感受到指尖傳來凹凸不平的觸感,電光火石間,他想到了什麼,身體立刻起了反應,他本就被調|教得十分敏感,稍稍想想就會受不住,他用儘身心去體會這觸感,也不知道到時候妻主會不會喜歡自己的“觸感”。
他從開始想就屏住了一口氣,現在均勻小心地將這口氣偷偷吐出去,像是做春|夢被人誤入夢境一樣慌亂。
他覺得這樣的想法實在下流,臉和某處也熱的發燙,整個屋子門窗關著,每一寸空氣都被藥蒸騰出的味道填滿。
等薑嬉倒完了藥,轉過身前,鹿容又趕緊用手在臉前扇了扇風,讓臉彆那麼紅,再將燭火移開的遠一點,生怕被發現。
喝了藥,熄了燈,他們並排躺在床上。
鹿容聽著身邊妻主的呼吸聲,應當還沒睡,他用氣音喚:“妻主?”
“嗯?”
鹿容睜著雙眼,他被針紮了五六個孔的左手食指指腹不斷在另一隻手的掌心畫圈摩挲,他問:“我能問問妻主的名字是哪兩個字嗎?”
薑嬉仔細想了想說:“我認識但不會寫,明天我叫長姐寫在紙上給你,睡吧。”
鹿容偷偷竊喜,他想將妻主的名字繡在衣衫上做個標記。
他越想越覺得害羞,不、不光是衣衫上,還想“標記”在身上的每一處。
這樣就完完全全屬於妻主一個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