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堪! 厲楠從沒想過讓事情擴大化,結……(1 / 2)

平*******事 姬流觴 4040 字 10個月前

頒獎大會在學校大禮堂召開。

文藝表演已經開始,聲光電弄得煞是精致。黑漆漆的屋子裡,隻有舞台部分燈火通明。烏壓壓的人群像凡間紅塵土粒,仰望天上宮闕。紅光滿麵的領導和學生乾部在宮闕裡走來走去,男的斯文瀟灑矜持穩重,女的嫵媚俊秀眉目分明。各個嘴角含笑,人人眉分八采。

這次獲得省裡獎勵的除了曆楠,還有五六個其他學院的同學,校長非常重視,要把這幾人樹成典型,以配合即將到來的211檢查。突如其來的變化,讓大家有些措手不及。兩周內把一場普通的文藝表演搞成大型勵誌頒獎典禮,實在是考驗人的活兒。但是顧華之做到了。

顧華之穿著白色綴金絲的蕾絲公主裙,露出白皙優美的小腿肚,優雅從容的在萬眾矚目之下談笑風生,有條不紊的主持著晚會。

喬錦湊過來低聲不懷好意的說,“你看,前排都是男生哦。我打賭如果能買票,他們肯定一人買四張票。”

餘歌奇怪的問:“要那麼多乾嘛?”

喬錦:“可以躺下來看。”她比劃了一下,“從下往上看。諾,那麼短的裙子,好看極了!”

“去,你那腦子想點好的行不!”

三個人竊竊私語,會場的大燈突然打開。表演告一段落,又開始頒獎了。

書法的,宣布名單的是副校長,曆楠的名字第一個蹦出來。雄壯的音樂響起來,餘歌伸長了脖子看著上台領獎的地方。喬錦看了看曆楠,曆楠和餘歌一樣也伸著脖子看。

其他人自然也關注,但是他們並不知道曆楠不打算上去。

從念出名字,到上台領獎,中間沒有多少空白——顧華之從從容容的走了上去,大大方方的把獎狀和獎杯接了下來。

餘歌的下巴都要掉下來了。

喬錦輕輕的罵了一聲臟字。

曆楠隻盯著坐在前排的蕭逸的側臉,遠遠的一個朦朧的側影,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音樂停止,顧華之舉了舉手中的獎杯,站在麥克前,清脆的聲音響起來:“今天曆楠同學有事不能來,委托文藝宣傳部代她領獎,我很榮幸,能有這個機會謝謝校領導對學生會文藝宣傳工作的關心……”

“關她屁事!”喬錦低低的罵了一句。

曆楠忽然站起來。

喬錦和餘歌嚇了一跳:“曆楠?你乾嘛——”

話音未落,曆楠已經走到前排,從容的登上舞台。觀眾席起了一片騷動。

顧華之停下講演,驚愕的看著曆楠快步走上來,不知道該說什麼。

曆楠看了看顧華之,又看看她手裡的獎,轉身站到麥克前。禮堂裡大燈都打開了,可以看清楚坐在前排的蕭逸的臉,一臉的詫異,但絕不是驚喜。遠處可以看到人們在交頭接耳的低聲議論,有人還伸出手指比比劃劃的指點著。

曆楠深吸了一口氣:“我叫曆楠,那副字是我寫的,寫了一半。獲獎是件好事,它讓我有機會請宿舍同學吃飯。沒有她們把我寫的東西送去參展,就不可能有這次獲獎的機會。”曆楠頓了一下,才繼續說,“我從沒想過獲獎,但是,是我的就是我的,不是我的我也不會強求,更不會用欺騙或者其他的手段巧取豪奪。名譽之所以為人珍惜景仰,就在於它的光明正大。那些竊取來的,與其說是名譽,不如說是恥辱!有人說這是權術、是適者生存、是結果決定一切;我卻要說,那是良心讓狗吃了的人放出來的屁!”

最後一句粗俗至極,但是曆楠說的很平靜。即使那個臟字,也咬的字正腔圓,好像一個毫無任何額外含義的物質名詞。會場裡的氣氛因為這句臟話略有騷動,從喬錦那個方向響起稀稀拉拉的掌聲,兩三下之後安靜下來。

曆楠有意無意的撇了一眼顧華之,燈光之下,她的顴骨格外的紅,不知道是不是腮紅打多了?

曆楠繼續說:“我爸媽一直告訴我,做人要誠實,撒謊會被天打雷劈。這個世界有很多無奈的事,這個學校有很多聰明的學生,這個大會有很多輝煌的榮譽,但是做人——要誠實。也許我還年輕,所以,我還相信品德——應該高於就業或者評語。”

曆楠沒理顧華之,徑直走下主席台,拉開厚厚的大門,揚長而去。

初冬的風細細的好像一根冰涼的鐵絲貼在肉上。

曆楠長長的籲了口氣,回頭看了看在夜色裡變得有些虛無的會場圓頂,放慢了腳步。裹緊身上的大衣,曆楠忽然笑了,撲哧一聲隨即戛然而止。小心的看看周圍,萬籟俱寂,隻有乾枯的樹葉在沙拉拉的作響。曆楠仰起頭,衝著朗月疏星哈哈哈的大笑三聲,仿佛釋放出一股鬱結之氣,然後一連串的笑聲便不受控製的衝了出來。

身後響起沉重而急促的腳步聲,淹沒在曆楠張皇的笑聲裡。直到一隻大手伸過來猛的抓住她的胳膊,曆楠才茫然的回頭。

淚眼朦朧中,唐勁惱怒的臉在眼前放大,跟著一起放大的是他的吼聲:“你在乾什麼?為了蕭逸值得麼?!”

曆楠愣愣的看著他,像是看一個陌生人,表情僵硬的臉上,兩行淚水不受控製的流瀉而下。唐勁的怒火就這麼忽的滅了。

“他們在乾嘛?”

冬青木叢裡,喬錦奇怪的問。

秦雪梅誨人不倦:“吃醋。”

“啊?吃啥醋?”

“楠楠吃顧華之的醋,唐勁吃蕭逸的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