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歌拿起鑰匙包,晃了晃,裡麵傳來鑰匙碰撞的聲音,清脆悅耳:“走吧,不好意思,今天我請客。”
齊桓再遲鈍,也知道餘歌沒病了。略一沉吟,還是問了出來:“喬錦她說……”
總不好直不楞登的問人家:“你沒病啊?!”那是罵人了。
餘歌低頭躊躇了一會兒,才抬起頭,一雙杏仁眼閃著異樣的光芒渴望的看著齊桓:“齊教官!——”餘歌雙唇抿得緊緊的,似乎再做絕大的努力,小小的胸脯明顯的一起一伏,鼻翼下傳來一次又一次深長的呼吸,“我——”
“走吧!”齊桓突然打斷她的話,搶先一步拉開屋門。嘩的一聲,走廊裡的噪音似水銀瀉地一般湧進屋裡,“你們學校門口的賽恩斯酒家很好吃,好久沒來了,挺想的。”
齊桓頭也不回的出去了。
餘歌頹然的站在原地,嘴角也鬆了,肩膀也歪了,臉上的紅暈褪去,一張小臉青青白白。好久,小鼻子忽然一聳,眼皮猛的垂下,就那麼一低頭的瞬間,一滴眼淚從眼角被飛快的抹去。抬起頭,嘴巴一咧,又是一張笑臉:“好呀,等等我。”
整整一下午,餘歌都沒回宿舍。
曆楠她們三個好像熱鍋上的螞蟻,隨著時間的推移,愈發的煎熬。找人?沒勇氣,也不知道萬一找到該怎麼說。不找人?會不會出事呢?餘歌就算出門吃飯,也從不耽誤上自習啊!
饒是這樣想著,三個人還是偷偷摸摸的把餘歌可能去的地方排查了一遍,確定沒人之後,才返回宿舍。
宿舍裡空蕩蕩的,沒人。
“要不打手機?”曆楠建議。
喬錦向桌子努了努嘴,餘歌的手機靜靜的放在桌子上。她隻拿走了錢包和鑰匙包,連書包都沒背。
“叮——”宿舍的座機響了,拿起來一聽是宿管員的:“419餘歌在嗎?有人找!”
哢噠,掛斷了。誰來找的也不知道。
三個人互相看看,有誌一同的往外走。
到了樓下,就看到許波瘦瘦高高的影子,在門口晃來晃去。
看到她們三個,尤其是賭後喬錦,許波一縮頭就想往旁邊閃。喬錦一個箭步上去截住退路,喝道:“瞎眼許,原來你就是許波啊!是你找老二麼?”
許波不自在的點了點頭,好像做錯的小孩,又趕緊搖了搖頭:“她不在麼?沒事,沒事,我先走了。”
喬錦一伸手拽住他:“什麼事?彆打馬虎眼!”
手下敗將,喬錦懶得給他麵子。秦雪梅和曆楠這才知道,帥哥許波竟然是喬錦口中那個逢賭必輸的“瞎眼許”。
曆楠細聲細氣的撤他梯子:“許波,有膽在圖書館喊,怎麼沒膽在這兒說了?”
秦雪梅心眼多,突然發難:“你不是又打賭輸了,被逼的在圖書館戲弄老二吧?”
話一出口,喬錦手勁突然加大,原本拽著胳膊的手順著手肘猛的下滑,三指扣住玄關,一個巧勁上翻,刷的一下,就把許波的胳膊擰到後背。那麼高的一個大個子,忽悠一下就彎了腰,左胳膊被倒擰著折疊在身後,空出來的右手岔開五指徒勞的伸向虛空,眼瞅著汗珠子滴答滴答的從額頭落了下來。
曆楠不忍心的低下頭。
許波倒還硬氣,哼了哼,沒有叫媽,但也哎呦哎喲喊個不停。
“你們在乾嘛?”好死不歹的碰上顧華之正好走出來。看到女生欺負男生,有點新鮮又有點不能不管。
“要你管!”喬錦對她一向沒有好臉。
曆楠更是耷拉下眼皮裝沒看見。唐勁問得對,如果她是下屆宣傳部長,顧華之怎麼辦?
秦雪梅似笑非笑的點點頭,算是回答了。
倒是許波,這時候適應了疼痛,聽見顧華之的問題,齜牙咧嘴的抬起頭,扯出一個笑容:“玩兒、逗著玩兒!”
顧華之知道自己不受歡迎,有了這句話正好下台階。但是對曆楠,她還有事交代:“曆楠,你交的稿子我收到了——可是,你確定就這些麼?”
曆楠蹙了蹙眉,不知道她說的什麼意思,但也懶得多問,隻點點頭。
顧華之又問:“你要我就這樣交給蕭逸麼?”
曆楠有些不耐煩,不這樣交,難道她還能幫自己修改,ps什麼的?咽了口不耐煩的唾沫,繼續點頭。
顧華之得到自己想要的,轉身離開。
喬錦咬牙切齒的看著曆楠:“好啊,你還是做了。回去找你算賬。”手上猛的使勁兒向下一壓,喝許波,“喂,說你呢!老實交代!”
噗嗤,秦雪梅笑了出來。喬錦也太直了,連過渡詞都省略了,好像是許波要被算賬!
許波疼的眼前一片白霧,連連說:“沒有啊,真沒有!我是真的喜歡餘歌啊!”
疼的太厲害了,許波根本沒來得及控製聲音。顧華之還沒有走遠,聽到聲音,腳步頓了頓,才繼續向前走。
批鬥三人組完全沒察覺,穿著各種毛頭大拖鞋,圍著許波繼續盤問:
“你來乾嘛?”
“我弄了兩張票,想請餘歌看看。”
“票呢?”
“兜,兜裡。”
許波有問必答。秦雪梅毫不客氣的搜身,從兜裡翻出兩張票:“咦?哈利波特誒!跟咱們是同一天的。我看看——還同一場次的。”
喬錦放開許波:“算你老實!要敢欺負老二,看我怎麼收拾你!”
許波揉了揉手腕,嘴巴也硬氣了:“喂,大小姐,你也不怕嫁不出去!”說完跳到八丈開外,大聲說,“彆壞了你們宿舍彆的女生的桃花!噢噢噢~~~”高高低低的學著狼叫,撒丫子溜掉。
這個“菜公子”,果然“菜”的可以啊!曆楠和秦雪梅滿頭黑線的互相看看,不約而同的搖搖頭。
“現在怎麼辦?” 喬錦衝著許波的背影比劃了一個威脅的手勢,鬥勁十足的問。
“該吃晚飯了。”曆楠看看手表,簡單的陳述一個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