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桓是被洪水卷走的。抗洪搶險,隨時都可能有人犧牲,隻是他趕上了。
曆楠甚至沒有哭,隻是呆呆的看著唐勁,然後笑著說:“這也能開玩笑麼?你可太過分了。”
“真的!趙幽萍打電話告訴我的。”
“她就更沒譜了。”
“我去齊桓他們學校問了。一個月前就犧牲了,家裡人也來過了,手續都辦完走了。趙幽萍去了一趟齊桓家裡,從那裡知道的。”
“她去齊桓家裡乾什麼?”曆楠有些恍惚,總問些有的沒的。
唐勁不以為意,一一回答:“她說,她是想做些補償。”
“即使沒有被選拔上,齊桓畢業以後也是軍官,照樣能發展起來。”
“如果不是趕上抗洪搶險,他可能被退學。”
“什麼?”
“趙幽萍懷孕了,說孩子是齊桓的。”
“她、她不是因為被喬錦打怕了,不敢來上學麼?”
“那隻是借口。當初齊桓沒被選拔上也是因為有人匿名告狀,說齊桓借軍訓引誘女學生,正好餘歌去看他,所以更說不清了。隻是沒想到,齊桓反而將錯就錯,承認了自己對餘歌的感情。後來,趙幽萍又找到學校,說懷了齊桓的孩子。”
“狗血!傻瓜都能看得出是栽贓!做親子鑒定啊!”曆楠吼出來。
唐勁攤開手:“有些人根本就聽不得這種事,說什麼無風不起浪,就算趙幽萍懷的不是齊桓的孩子,也跟齊桓有關係。”
“什麼邏輯!強盜!”曆楠拍桌子。
唐勁看著她,等了一會兒才說:“楠楠,那都不重要。現在,齊桓,不在了。”
曆楠突然失聲,看著唐勁,愣愣的,良久才說:“餘歌,應該已經上飛機了。”
曆楠找不到國際長途,隻好通知了許波。許波轉給禁閉中的喬錦。喬錦立刻找到了秦雪梅,並在餘歌落地的第一時間打通了餘歌的電話。
開玩笑呢吧?
每一個419的人聽到這個消息都會冒出這句話,之後就是艱難的認證。唐勁的手機連著充電器,耐心地回答著或高亢或嘶啞或怒吼或嘲諷的問題,直到最後,所有提問的人都歸於沉默。
無話可說。
年輕,以為生命就是魂鬥羅裡的金剛不壞,隨便用,隨便打,永遠不會枯竭;冒險,就是電影電視小說裡的主人公,永遠可以遇難成祥逢凶化吉,誰也沒想到,其實我們本質上都是路人甲。當我們認為生存沒意思的時候,許多人卻在生死之間掙紮;當我們煩惱歲月悠長的時候,卻不知活著是件多麼可喜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