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題是界限在哪裡？

厲楠想著餘歌的話，看著眼前的唐勁，心底不由的歎了口氣。難為他居然把自己“貢獻”出去的本子又都買回來了！

不過不是從同學那裡買的，而是從淘寶網上搜羅的。那幾個限量版大多是盜版，但的確有幾個是真的。

厲楠眼尖——這點繼承了她會畫畫的娘，拎著正版的那個本子問唐勁：“你從哪裡搞到這個的？”

唐勁一看就知道厲楠已經認出哪個是正版的，哪個是盜版的，自己魚目混珠的想法是不可能實現了，尷尬的摸摸頭笑著說：“這是我讓我爸媽給找的。”看厲楠不信的樣子，趕緊補充：“平常我不求他們，這次我開口，他們當然要儘心了。”

想起唐勁家裡的情況，厲楠心裡一軟，表情也沒那麼嚴肅了。瞅著本子，心裡好像有個小槌在左右不停的搖擺？

原諒？還是不原諒？

能不能即收下，又不原諒呢？

唐勁不知道厲楠的小九九，隻看她眼神飄忽，一雙手在本子上摸啊摸……直摸的他口乾舌燥，不得不抬頭看天。天氣晴朗，萬裡無雲，碧海藍天讓唐勁稍微平靜了一下，開始小小的得意：女生啊，就是好糊弄！

果然，厲楠開口了：“送我這些乾什麼？”

“聽說你的沒了，知道你喜歡，給你補上嘛！”唐勁早已打上腹稿，安安穩穩的接招。

“哦，無功不受祿呢！這得花不少錢。”

“沒事，抵不上你的損失。”唐勁笑眯眯

厲楠忽然白了他一眼，有些嗔怒：“要說損失，也該餘歌或者喬錦陪我。你替她們出頭麼？”

唐勁忽然出了一身冷汗，最後一句問得好玄妙啊！想了想，才一本正經的說：“我隻想你會著急，彆的沒多想。出頭不出頭的，反正都買了。你可以讓她們繼續補給你，不妨礙。反正你喜歡，她們可以送你彆的。”

厲楠粲然一笑：“是哦，她們可以送我彆的。那這是你送我的？”

“當然啦！”

“說吧，什麼條件？”厲楠終於抬頭看唐勁。

唐勁嘿嘿一笑：“哪有什麼條件，沒條件，沒條件！”

厲楠點點頭：“你說的！這幾個我收了，看在同學的份上，我就不付錢了，省的你麵子！這幾個，你留著用吧。或者找餘歌幫你賣了也行。”說著，厲楠把那幾個正版的挑出來，放進自己的小包裡，揮揮手：“謝啦！”

呃？

唐勁愣在那裡，什麼意思！？

這挑挑揀揀的，怎麼好像地攤買貨似的？

還不給錢省的沒麵子？那就相當於給錢了？要是相當於給錢，自己的人情從哪裡出？

看厲楠白嫩嫩的手在眼前晃了晃，唐勁惱火的把剩下的幾個本子推到地上。從此以後，他的人生經驗多了一條：送禮送人情，堅決不能送假貨！否則，人情搭不上，還白落數落！

厲楠心裡那叫一個美！

抱著本子鑽進被窩一頁頁的看，好像久彆重逢的小朋友再相聚似的。

喬錦問她樂什麼？厲楠一五一十的把經過說了一遍。喬錦大笑，想不到厲楠也有這麼無賴的一天！不過，唐勁的目的很明確，就是討好厲楠。雖然楠楠嘴上說不領情，也沒有當時就軟化，可看她得意洋洋的樣子，不知道心裡的那股怒火還能堅持多久？

喬錦忽然有些感慨，叔公說，人這輩子是苦是痛都得自己扛著，誰也代替不了。就算朋友願意為你分擔，但無論如何，刀傷沒有落在他們身上，愈合的速度絕對不一樣。

沒有人喜歡傷心，也沒有人願意留住痛苦。這不是薄情，隻是一種本能，生存的本能。

喬錦心底沉甸甸的，忽而覺得看透了，忽而覺得很傷心，忽而覺得無所謂，又忽而覺得沉重的難以承擔。想起今後還要幾十年的這樣過，有那麼一瞬間竟然心灰意冷……

餘歌還在做那三個宿舍人的背景調查，學校出了一件大事。

論壇上不去了。

打開學校論壇的界麵，漆黑一團的屏幕上，白慘慘的兩行大字——

第一行是：“以自由的名義貶損傷害他人尊嚴的工具，必須被銷毀！”

第二行是：“本人發誓：今天下午兩點，這個論壇將永久消失！”

嘩！

一時之間，全校嘩然。學生會的一幫人更是蜂擁去了網管辦公室。學校當初為了搞好電子網絡建設，花大價錢自己買的服務器，網管辦公室幾乎占了半層樓，裡麵各種硬件一應俱全。當然，後來負責采購這些東西的處長因為貪汙鋃鐺入獄，那就是另外一段故事了。隻是這從一個側麵說明，其中的價值有多大，油水有多高……

辦公室裡的氣氛很緊張，老師和學生湊在一起想辦法抓緊時間修複論壇。許波和唐勁站在人群裡，唐勁問許波：“你怎麼不去幫忙？你不是第一高手麼？”

許波搖搖頭：“我？打網遊還行。這個是黑客的活，不是一國的。”

唐勁四下看看，湊近許波的耳朵，低聲說：“你不覺得這事跟喬錦有關麼？我看那留言的口氣挺像為喬錦打抱不平的。”

許波愕然：“有麼？”隨即恢複了無所謂的表情：“就咱們那論壇，什麼破事兒沒有啊，喬錦那個都不算大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