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川咲看著手裡新鮮出爐的婚姻屆,又回頭看了眼身後晴天白日下的役所,仍覺得有些不真實。
所以,他們在打了一個電話溝通幾句以後,再見麵就是役所,然後走程序、辦手續——這就結婚了?
會不會有些太快了。
栗川咲雙手捏著這張婚姻屆,從未想到自己會從一張紙上看出自己和某個人的羈絆。
她捏著上舉,用沒什麼暖意的日光去觀察被透得發亮的紙張,殊不知她的動作在彆人眼裡傻到極點。
“咲?”身後的綠川唯跟上來,看到的就是栗川咲這難評的姿勢,他感覺有些好笑:“你在乾什麼?”
“啊?”栗川咲猛地回神,感受到周圍若有若無看過來的目光,頓時覺得自己越活越回去了。
不就是一張紙嗎?不就是一張走過流程的有約束力的可以證明他們彼此身份的紙嗎?
“怎麼可能隻是一張紙啊!”栗川咲推翻腦海中所有的欲蓋彌彰,越看這張婚姻屆就越是激動。
“不過這確實隻是一張紙吧。”綠川唯摸摸下巴,也跟栗川咲一樣,盯著婚姻屆,尋思說道。
他突然出聲,讓栗川咲嚇了一跳,也為他話裡的意思驚訝。
“唯君?”
“我的意思是說,雖然這隻是一張紙,但對我們兩個都意義非凡呢。”綠川唯笑道,讓周圍看過來的目光更多也更加集中了。
雖然都是些沒什麼惡意的目光,但栗川咲一想到他們是因為什麼而看過來的,就有些站不住腳。
高興是高興,但也不至於在街頭被當做猴子一樣參觀。
栗川咲拉了拉綠川唯的袖口,後者側目過來。
“所以……”栗川咲突然卡住。
綠川唯疑惑:“所以?”
所以,她可以暴露本性了啊,反正婚姻屆都得手了,他是她的人這件事已經板上釘釘,那她豈不是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栗川咲滿腦子的紛雜思緒在綠川唯的注視下轟然炸開,她連忙接話:“所以,我們先離開吧,唯君接下來有什麼安排嗎?”
她的行李早在他們來役所登記前,就已經被她打包扔進了綠川唯的住處。
為了今天的人生大事,她還專門推了堂姐跟她的出行。
也就是說,她接下來的時間都可以用來慶祝她英年早婚,但綠川唯那邊什麼情況,她就不知道了。
綠川唯自然不會在這個時候扔下她不管。
聽到這麼說,栗川咲卻不禁猶豫起來,想著想著就開始小聲嘀咕:
“但是酒吧那邊怎麼辦?我們第一次在那裡遇見的時候,我記得沒有樂手在那邊吧,也就是說隻有唯君一個可用的人。現在又臨近年關,老板會放過這個攬客的機會嗎?”
她的重重話語幾乎變成了碎碎念,綠川唯聽得無奈,徑直拉過她往停車場走去:“有時間想這些,還不如想想一會兒怎麼收拾家裡,你不是說要布置一下的嗎?”
她是這樣說過,畢竟綠川唯家裡之前是典型的獨居單身狗風格,是跟他溫暖性格一點也不符的冷硬向。
不過,栗川咲當時隻是在放行李的時候,隨口說了一句想要改變一下,沒想到被他一直記著。
栗川咲內心感動,脫口而出:“老公你真好,我好愛你。”
說出口的下一瞬,栗川咲就後悔了。
她接觸到綠川唯瞬時看過來的目光,隻能揚起無辜笑容,柔柔疑惑:“怎麼了?老公我說的不對嗎?你對我就是很好啊。”
綠川唯覺得這個稱呼讓他渾身不自在——
也不能說是不自在,反正就是讓他感覺有些奇怪,他搖搖頭解釋:“隻是不太像咲。”
她一向內斂害羞,剛結婚就換稱呼,著實讓他沒想到。
“因為今天確實很開心啊。”栗川咲反駁道,看著綠川唯細微動作中表現出的不自在,突然覺得自己好罪惡。
她這算不算是騙婚?
綠川唯聽著她幼稚又可愛的話,彆無他法,隻能轉移她的注意力:“咲可以想一下,一會兒到家要怎麼改布局。而且過幾天就要過年了,我們還有很多需要準備呢。”
栗川咲適應身份一向很快,不過作為柔弱女性,她表示自己的細胳膊細腿做不了什麼。
兩人商量了一下,決定先去超市買一些生活用品,還有晚上要做的菜。
兩人都不是太過張揚的人,綠川唯一向如此,而栗川咲,她更傾向於自己主動的那種張揚。
於是兩人一合計,都準備今晚在家裡過二人世界更好一些。
至於兩人結婚這事,反正過幾天就是新年,作為新年禮物告訴其他人,豈不是更好。
栗川咲想通了這些,更是將“把這件事情分享給堂姐”的心思打消。
她未婚夫還失蹤著,作為貼心的堂妹,她肯定不能這時候秀恩愛的。
但計劃趕不上變化,當一個轉角碰見栗川悠的時候,栗川咲正一門心思和綠川唯商量著晚上要做些什麼菜來慶祝。
栗川悠僅是剛跟他們兩人碰麵,就注意到他們之間更進一步的親昵和旁若無人。
“堂姐!”栗川咲瞪圓眼睛,沒想到會在這裡碰見她。
“啊,我是說,好巧啊。”感受到栗川悠和綠川唯一同注視過來的目光,栗川咲微笑連忙補救。
栗川悠跟兩人都打了招呼,她是知道栗川咲那些小心思的,很給麵子地沒有揭穿,反而指了指購物車:
“今晚家裡有客人要來,我來買些東西。”
這些話,栗川咲肯定是不相信的。
堂姐家裡一向都有專門的采購渠道,怎麼可能讓她親自來買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