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咲,你來啦!”栗川悠聽說栗川咲來的消息後就趕了過來,她從門口探頭進來,笑著打了聲招呼。
隻是,當她視線移開,看到屋內的場麵時,就瞬間愣住。
栗川咲見到她仿佛看見救星一樣,連忙對她使眼色。
栗川悠還沒從“綠川先生竟然在她家,還和她父親談笑風生”的場麵中回過神來,自然也沒能回應栗川咲的眼色。
栗川叔叔側目,看到栗川悠還愣在原地,不由皺眉笑斥:“怎麼不進來?”
栗川悠回神,“啊”了一聲,看著父親的笑容,卻總覺得他的心情沒有表麵上那麼好。
她走過來看了看他們的位置,猶豫著要坐到哪裡。
栗川咲和綠川唯兩人坐的極近,對麵是正襟危坐、手邊還放著報紙的父親,雙方氣氛莫名的奇怪。
栗川悠視線在他們之間轉了一圈,以往的習慣讓她下意識往栗川咲那邊走去。
“咳,小悠忘了給你介紹,這位是你的堂妹夫,綠川先生。”
這句話一出,栗川悠猛地愣住,莫名出現的綠川唯、進門以後栗川咲對她使的各種眼色、他們之間的微妙氣氛,全都有了解釋。
這下子不用多想,栗川悠腳下的步子換了個方向,在她父親身邊乖巧坐下。
不過,說是堂妹夫,介紹說起來卻是“綠川先生”這樣的稱呼嗎?
栗川悠察覺到什麼,跟他們打了聲招呼以後就垂眸不言。
而栗川叔叔拿起手邊的報紙,抖了抖,重新看起來。
報紙抖動發出的簌簌聲顯得室內更加安靜。
栗川咲跟堂姐使眼色多次,見她還是坐到了叔叔那邊,不由往堂姐那邊送去幽怨的眼神。
誰知下一秒,栗川咲就對上叔叔從報紙中探出的似笑非笑神情,頓時坐直。
她試著開溜:“嬸母呢?她不是去沏茶了,怎麼還沒有回來,要不我去找找……”
“不用。”栗川叔叔臉上笑意更大,然後指著報紙上的一則不知名新聞,跟綠川唯興致勃勃討論起來。
如果不是談話中經常出現“我認為”“但是”“但我覺得”這些交鋒的詞,栗川咲會覺得這一切很和諧。
她之前雖說要帶著綠川唯一起來拜訪叔叔嬸母,也存著給他們一個驚喜的心思,但是當她看到對方聽到綠川唯身份時的反應,心裡隱約就後悔了。
大概——好像——這並不是可以稱得上是驚喜的事情呢。
叔叔嬸母將他們迎進來後,嬸母就說要去沏茶,這一去十幾分鐘還沒有回來。
她雖然外向,但在向來傳統嚴肅的叔叔嬸母家也會規矩不少,也正因為如此,沒有讓綠川唯察覺出她性格上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但是……她沒有不對勁,他們卻不對勁了。
期間叔叔十分熱情地跟綠川唯交談,後者也謙遜有禮跟長輩問候,栗川咲卻總覺得氣氛不對勁。
平靜之下的波濤洶湧。
他們談論的全是專業領域的知識,就算是她想要插嘴說一些緩和氣氛的話,也感覺無計可施。
尤其是她嘗試著插話進去,卻沒有一個人理她的時候。
栗川咲:這該死的熟悉的無力感。
本以為堂姐的到來會救場,誰知道她也倒戈了。
趁著叔叔和綠川唯交談的時候,栗川咲再次朝栗川悠看去,卻收到了對方的一記瞪視。
栗川咲摸摸鼻子,更加心虛了。
突然,仿佛敏銳地察覺到她的情緒一般,綠川唯放在身側的手握向栗川咲,安撫式地捏了捏。
栗川咲愣了一下,視線下瞥看到綠川唯捏著她小指的手,又裝作什麼也沒看見移開目光,趁對方不注意掙脫出來。
她可還沒忘記這人新婚夜就消失的事實呢,說好的記仇不隻是說說而已。
綠川唯沒想到栗川咲的動作,跟叔叔交談的話都滯了一下。
“怎麼了綠川先生?還是說,綠川先生有自己獨到的見解?”
綠川唯看著報紙上那過於專業化的財經新聞,笑著接上自己沒有說完的話。
還好zero之前幫他找了相關的知識手冊,知道跟栗川咲在一起後會有來拜訪的機會後,他就一直準備著。
現在看來,雖然有些吃力,但效果還是不錯的。
懂得一點,卻又確實是個門外漢。對方對他的態度也顯而易見得緩和了不少。
隻是……咲剛才的反應讓他有些在意。
綠川唯一心兩用,試探著又伸出手,去夠栗川咲的手指。
誰知這一次,對方碰都沒讓他碰到。
栗川咲無所事事,又刻意躲著在她眼裡補償性質的接觸,竟覺得一直期待的會麵也就這樣。
好在,栗川嬸母回來了。
她笑著端著茶盞過來,氤氳的茶香瞬間充盈整個房間,也讓栗川咲和栗川悠鬆了口氣。
“新年怎麼還聊這些內容?”栗川嬸母抱怨似地看了眼栗川叔叔,又看向栗川咲,“小咲和阿唯一會兒還要去新年參拜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