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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回裡昂要求爬樓梯，小瘦不再像平時一樣表示意見很大了。

今天的小瘦異常沉默，甚至連內心活動也沒有，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

嗒嗒……

她不說話，他也不說話，不甘寂寞的腳步聲便在樓梯間交錯著回響。

“你怎麼下樓來找我了？”

小瘦停下來，轉頭看向裡昂。裡昂一愣，囁嚅著不知如何作答，半晌，臉頰飛上一絲紅暈，“我……”

這什麼臉啊這。你臉紅什麼，我可對小正太沒興趣。小瘦有點焦躁，沉下臉繼續走。似乎有點熱啊……嗯，一定是因為爬樓梯的緣故。

“什麼對小正太沒興趣啊？”裡昂有點疑惑，“正太？你說我嗎？”

“不，我隻是想問你一開始說要找鑰匙，不找了嗎？”小瘦轉移話題。

“你的意思是你對我沒興趣嗎？”裡昂不依不饒。

“我當然不可能對你有什麼奇怪的想法……那你還要不要去找鑰匙？我們晚上再去一次學校？”

“沒興趣是指你不喜歡我的意思嗎，是朋友的喜歡還是情人的喜歡……”

“其實你自己去找鑰匙也可以，為什麼要帶上我？”

“如果是朋友的喜歡的話，那很正常啊，你乾嘛突然說這個……”

一來一往間小瘦的忍耐到達了臨界點，“靠！你到底有沒有聽我在說話啊？”

“有啊。”裡昂眨眨眼睛。“你剛剛在糾結什麼呢？”

小瘦頓時無奈了，“誰叫你剛剛臉紅個什麼勁，我還以為你暗戀我。”

裡昂一愣，“呃，關於那鑰匙雖然我們還是毫無頭緒，但是我們可以再去一次你的大學找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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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黑也不記得自己從什麼時候開始討厭小瘦了。

一切的一切，大概要從四年前那個下午說起。

那年那天的陽光很耀眼，是個晴朗的好天氣。他像往常一樣經過學校的足球場準備去2號食堂的小賣部買點吃的，場上的足球校隊還在進行對抗練習。

其實小黑的身體條件也不錯，當初也是因為體育加分才能進入這一所在全國能排的上名的大學。教練曾私下問過他要不要加入校隊試試，但當時七貓和6條6在校隊的成績已經很是耀眼，他進去了大概也得從板凳做起，他不願意。

即使他一直都是那種黯淡得讓人感覺不到他存在的人。

他把自己這種讀了兩年大學卻依然在同學中沒什麼存在感的狀態解釋為低調。

是的，低調。媽媽常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因此，在同學麵前，他總是顯得很沉默，不加入課間的八卦討論，不參與課後的社交活動，雖然也不是和同學完全零交流，但私下似乎沒有什麼很鐵的朋友，向來獨來獨往，一個人吃飯，一個人上課。

球場上的少年們踢得熱烈，場邊傳來一陣又一陣花癡女的尖叫，沒人注意到他不起眼的孤單的身影。遠眺，果然班上的那個小瘦也在裡麵，雖然沒有隨著身邊的女生們瘋吼，但那在烈日下專注的眼神還是刺痛了他的眼睛。

如果也有人這麼關注他就好了。

不知道有多少人知道那個小瘦暗戀七貓，反正他這個總是默不作聲的人倒是看得明白。這個瘦瘦的仿佛風一吹就倒的看似柔弱的女生有著堅定的眼神，而這眼神總是不自覺的跟隨著七貓的方位。可是他也注意到了七貓和千年間不同尋常的小互動，如果他們是那種關係，這女人該有多傷心？

想到這他不由得彎彎嘴角。

天漸漸陰了，卻又不像是天黑之兆，烏黑的雲沉沉地壓了下來，零星小雨濺落，似是風雨欲來之勢。場上的訓練也停了下來，小黑才發現原來自己站在旁邊看了那麼久。

扭了扭脖子，一直這麼站著身子都快僵了……唉，晚上吃什麼好呢。泡麵都快吃膩了，還是去食堂打包飯菜吧。話說老見那女人在買泡麵，難怪那麼瘦，泡麵當主食能不營養不良嗎？

她最喜歡吃的是泡椒牛肉麵。

想這些做什麼。他歎了口氣，往二號食堂走去。

但就在走向二號食堂的途中，他撞見了至今都令他難以忘懷的一件事。

那是操場邊的一個小樹林裡。小樹林很隱蔽，範圍不算大，樹種很雜，棵棵鬱鬱蔥蔥高高矮矮地擋住了外人的視線，也是一些見不得光情侶們見麵的好去處。雖然外圍的草坪上豎著請勿踐踏草坪的木牌，他還是喜歡從這穿越到二號食堂，不為什麼，就為近。

左前方傳來幾聲男女的輕語。小黑倒也不覺得奇怪，正準備徑直離開，卻反應過來那女聲便是小瘦的聲音。即使他這人挺安分守己，卻也不免有些好奇一下。他放輕腳步小心翼翼地靠近，藏在樹後，枝枝葉葉間隱約看到了小瘦和背對著的男生的身影。

男生身材碩長，穿著校隊的運動服，他的聲音證實了小黑的猜想。沒錯，是七貓。

“對不起。”七貓輕道，便把手上的一個看似是信封的東西遞還給了小瘦。小瘦低著頭，看不清表情，卻也不接。

那是什麼？七貓乾嘛說對不起？難道是……

“你不是不好，隻是我……總而言之，真的對不起。我不能接受。”七貓接著說道，見小瘦依然低著頭不做聲，有點手足無措的樣子，“你，你沒事吧？彆哭。”

小瘦漸漸抬起頭來。

他看不到小瘦的表情。

即使小瘦是麵朝著他的方向，他仍舊看不到。

因為那根本就沒有臉！忽然間狂風頓起，小瘦的額前突然迸發出一個火光，火苗搖搖爍動，竟是一支鏽跡斑斑的油燈。

他忍不住驚叫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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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景色像幻燈片切換似的又回到了那個陰雲漫漫的操場。

他竟然站著發呆了許久。

操場上的訓練早已停止，大部分人都收拾了東西回宿舍，隻剩寥寥幾個人影偶爾經過。

最近也不知怎麼地，很容易發呆走神……站著也能做白日夢，小黑輕笑。

隻是怎麼又想起了前幾天撞見的那幕了呢。不過這在他夢中被改造過的結尾顯得有些詭異啊。

時候不早了，還是趕緊去打包飯菜吧，不然就晚了就沒菜了。他恍惚地想著，加快了腳步。

此時正是學生們擠著吃飯的時候。好不容易排隊打包買到了飯菜，小黑卻又不想回宿舍吃了。前天小豬他老婆來了學校找他，昨晚便聽著隔鋪的鐵床吱吱呀呀響了一晚上。他們宿舍的另外兩人，一人早已辦理了外宿，另一人今天恰好請事假回老家，宿舍便隻剩下了他和小豬兩人，如果他這時回去，或許會撞見什麼不該碰見的事也說不定。

總覺得不是味道。他總覺得，結婚前做那種事是不對的。他生長在一個很傳統的家庭，所以他是一個很嚴肅傳統而且低調的人。

又回到了操場邊的他提著打包好的飯菜猶豫不決。難道在這裡吃？太難看了……得找個比較少人的地方吧。

他想起了那個人煙稀少的四號教學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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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鬼使神差地站在了這裡。心情複雜地看著眼前的兩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