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鯨河這次似乎是好好的體會到了一把生病的味道,那種身體置身於酸酸的痛疼感中,是帶著些許麻麻的酥感的,那是一種連帶著骨頭都酥酥麻麻的感覺,就像油炸的炸雞一樣,蘸著不同的調味料所形成的奇特的口感。
可能這是一個不恰當的比喻,但是這是容鯨河能想到的最貼切的比喻了。
沒生病前,容鯨河需要小心翼翼的活下去,需要謹小慎微的活下去,需要察言觀色,需要有一就必須想出其二其三甚至其四,才能更好的活下去,才能夠活下去。
現在生病了,倒也省事了,容鯨河不需要再去想七想八了,直接兩眼一閉,像個死人一樣的在床上躺著,任憑腦袋裡的那個血塊跳動,任憑世界再怎麼天旋地轉,她容鯨河也隻是躺床上的一具死屍罷了,不用去理會和思考了。
似乎一切都跟著這場生病都安靜了下來,速度都慢慢的放慢了下來,這個世界不再是那麼的快節奏,就算是快節奏了,也輪不到她容鯨河來管了,都與容鯨河無關了。
真好,這種兩眼一閉,事事都與自己無關的感覺,好久都沒有了,腦袋裡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終於消停了,終於能消停了。
容鯨河的世界安靜了。
不用再去想怎麼辦怎麼辦了,不用再去看那些不屬於的繁華了,不用再去想自己的弱點了,不用再自怨自艾了,不用再去做無用的內耗了,終於,不用了,都不用了...
四四方方的床上,那便是容鯨河現在所擁有著的全部,那就是容鯨河目前所能看見的未來,那就是容鯨河不用再害怕失去的東西。
窗外,天色黑了又白,白了又黑,都與容鯨河無關了,容鯨河所能抓住的,所能做的,就是任憑生病折磨著自己,再無其它了。
放任一切自我的生長,任憑它們按照軌道自我的運行,會不會是另一種模樣,好像很多東西是不能抓在手裡,是抓不住的,是不能抓住的,那是會違背一些規則的存在的。
生了病,容鯨河似乎還想通了一些事情,著算不算得上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呢?容鯨河覺得是的,這生病似乎也不失為一樁美事。
容鯨河睡了好幾天,都沒有下過床,那是沒有力氣的容鯨河,那是一種怎麼樣狀態的容鯨河呢?那是連自己給自己梳頭發的力氣都沒有的容鯨河,那是手抬不起來的容鯨河,那是連眼睛都不想睜開的容鯨河,那是不願去花費一絲氣力去看這個也她無關的世界的容鯨河。
不想說話的容鯨河,不想吃東西的容鯨河,不想洗臉的容鯨河,不想刷牙的容鯨河,不想做任何事情的容鯨河,什麼都不想做的容鯨河。
想一直都這樣下去的容鯨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