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 淩其微喂了他兩粒丹藥,緩緩為他……(2 / 2)

躺在地上的淩其微額頭上沁出了汗,不知道在那一塊塊掠來的碎片裡,時間過去了多久。

她隻看到晏相期努力修煉著,不斷地變得強大,不斷地在打鬥,但似乎卻漸漸再未生生受彆人欺負。

慢慢地,居然看到很多熟人在他身邊,有葉白、東緯魔主,還有散修親戚宏綽和禦霄宗盈蝕長老的畫像。

原來宏綽的師父才是道情門創始掌門,他容納了這些可雙煉的魔修,細致地教晏相期他們修行,後來待他們有所長進,便甩手去了人間遊曆。

之前未創立道情門時,他還在外麵收了宏綽和盈蝕為徒。這樣算起來,晏相期竟然還是宏綽與盈蝕長老的師弟?

眼見戴著青麵獠牙麵具的晏相期一步一步浴血而上,似乎成為了魔界厲害的人物,可是他好像不是很開心,形單影隻,每每或佇立或踱步深思,身影孤寂而淒清。

淩其微看著難受,忍痛加速抽出體內的魔氣,靈台漸漸清明。不知時間到底流逝多少,她要趕去晏相期身邊。趔趔趄趄站起身,她觸向那碎片。

她正正墜落在魔殿中央,高台的人垂眼看著她,晏相期眼裡閃著的明亮一瞬即逝,此刻卻低著頭語氣平靜,“你又入我夢來,什麼時候能真的回來看我?”

淩其微捂著手肘,虛弱地一步一步走向他,蹲下身輕輕撫上他的耳朵,“小傻子,是我啊,這次我走了多久?”

晏相期盯著她略顯蒼白的臉,仔細分辨著現實還是夢境,忽而一把抱起她放在自己腿上,枕在她的頸窩,“真的不是夢嗎?你真的回來了?”

“真的”,淩其微捏了捏他的手背,“是真的,我回來了。”

“我以為你不要我了,六百多年,你都沒回來過”,晏相期的聲音悶沉而委屈,“你是不是有了新歡?就不要我了。”

竟然過了六百多年?可自從上次回來,自己在甬道中好像還沒過一天。淩其微沒想到把他拋下這麼久,心裡有點內疚,緊緊抱住了他,“怎麼會不要你,我的心裡從來沒有彆人,永遠都不會不要你。”

晏相期揉著她的手肘,緩緩注入靈力,“摔疼了嗎?”

“當然不疼,我可是神仙!”淩其微毫不在意。

“小騙子,你才不是神仙。”晏相期抬起頭,眨也不眨地看著她。

淩其微用她小巧的鼻頭蹭了蹭他的下巴,“我才沒騙人,是你說我是神仙的。”

晏相期輕輕笑著,“嗯,你是小神仙,是我一個人的小神仙”,還是……拯救他的小神仙。

淩其微沒想到成為魔尊的晏相期將魔界治理的井然有序,那些心懷鬼胎的作惡之魔被治得服服帖帖,規矩森嚴,沒有再放縱他們去他界禍害,連西讖魔主這個壞水現在都夾著尾巴做魔。

他竟從貿易上著手,做起了資源生意,以應對魔界匱乏的現狀。

他果真很厲害,不管是作為凡人,還是修士,抑或是魔修,不知道自己是走了什麼大運,穿書後能與他相愛,淩其微驕傲地如是想。

“你要小心西讖魔主,他恐怕總想奪權”,淩其微悄悄附耳說。

晏相期被熱氣吹得酥癢,緊了緊抱著她的手臂,“嗯,我明白,隻是他根基太深,與其他魔修牽扯太多,不好隨意妄動。我會盯住他,若有異動,我必除他,你放心。”

淩其微雖然也已做好準備,但還是被他用防護結界牢牢包住,魔殿裡還有被他帶去的寢殿都早已設下了防護陣法,以抵擋魔氣對她的影響,她感受著這一切,將相牽的手十指相扣。

魔侍們看到高高在上、冷麵無情的魔尊竟會如此溫柔對待一個人,差點驚掉下巴,愈發對這個來曆不明的女修感到好奇,卻更是謹小慎微不敢唐突了她。

寢殿外,竟有幾株海棠樹,繞殿低矮處,還栽種著龍船花、木槿、梔子花、九裡香。

“之前人間的村居小院有你種的海棠樹,想來你是非常喜歡,我便在這裡也種下,還選了其它可愛的花,想著你有一天來找我,看到這些會歡喜”,晏相期俯身摘下一朵木槿,嵌在她發間,這花襯得她甚是姣美,如果她心裡歡喜,是不是就願意陪自己久一點?

晏相期現在根本不敢想她會離去的事,他如今在魔界有了至高無上的地位,想必沒什麼能再阻止與其微在一起。

淩其微在單調無彩的魔淵下看到了這些絢麗的花,心頭湧上一陣陣酸楚,這般耗時費力的事,他竟然願意為自己去做。

晏相期前後兩世,兩世皆由人而魔,無論遇見過多少人,他隻把所有的柔情都給了淩其微一人,無關相識長短,無關先來後到。

情之一字,一念起,可跨山海,堪經流歲。即使闊彆,總會眾裡相尋,必將不期而遇,終歸十指相扣。

淩其微也想為他做點什麼,於是神神秘秘一路問著跑去了庖屋,打算做點吃的給他嘗嘗。

可她看著眼前這些東西,不免傻了眼,這都是什麼稀奇古怪又可怕的東西,恍然醒悟這是在魔界,怎麼可能有正常人類能吃能用的。

她翻找著儲戒,還好還帶有之前剩餘的食材,有百合,靈果,糖漿,蓮子,紅豆……淩其微思考了一下,眼睛一亮動起手來。

晏相期被她鎖在門外不給進,又怕她眨眼間會消失,隻好巴巴地等在門口,感受她的靈息變化。

“其微,什麼時候出來呀”,晏相期守在門外,慢慢嗅到一絲絲香甜。

庖屋裡的淩其微終於忙活完,把吃食一樣一樣裝進食盒,才打開了門,外麵夜明石的暖光鍍上晏相期的臉頰,一身白堇色的他仿若從畫中走出來,眼裡染著笑意。

而淩其微如同一個閃耀灼目的月亮,投蕩在晏相期那幽深的眸灣裡,乍忽驚起星河漣漪。

晏相期盯著她看,伸出手輕輕擦著她臉上的白麵,兩人越湊越近。

淩其微沒有血色的唇瓣被突然吻上,正待他欲深深研磨時,一把推開了他,淩其微有點羞澀,這四下有魔的,太放縱了。

紅著臉拉著他迅疾回到寢殿,淩其微把吃食擺在桌麵,拔絲靈果,百合蓮子糖水,海棠紅豆糕,都是甜的,“希望你的人生滿是甜意。”

晏相期看到這些未曾見過的精致吃食,甚是好奇,又因是她親手做的,心覺歡喜,聽聞她的話,更是意動不已。

心裡想著,隻有她在自己身邊,人生才會是甜的,真想長長久久永永遠遠能廝守在一起。

在她灼熱的視線中,晏相期認真細細地品嘗了這些甜食,“果然很甜”,嘴裡很甜,心裡更甜。

幾百年來,他的口腹之欲早已泯滅,並不追求這些,隻一心想變得更強。沒有她在的平平無奇的人生,不需要靠這些來愉悅自己,是她讓昏昧的世界有了光亮投射。

好久沒睡過一個好覺的淩其微自顧自地安穩睡去,晏相期在矮榻上盤坐,在心裡深深描摹她的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