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間想到什麼起身就往門外跑去,一路上到處找著龔岷,最後在一家小飯館裡看到了他。他正坐在那裡一杯接著一杯的喝著酒,說不出的落寞。我停下來,大口大口的喘著氣,一步一步朝他走去。
一把搶過他正往嘴邊送的杯子,“為什麼什麼都不說?”
他抬頭望著我苦笑了一聲,“怎麼,不喜歡麼,不喜歡就丟掉吧。”
那笑容像利劍般刺得我胸口生疼,我沒有答他的話,倒了一滿杯酒坐在他對麵喝了起來。待喝道第五杯的時候,“啪”的一聲,杯子被他打落在地,“夠了,不會喝就不要逞強。”
“哇。。。。。。嗚。。。。。。”我望著他放聲大哭,也顧不得旁邊有沒有人。
他一下子慌了,“誒,彆哭啊,你彆哭啊。。。。。。”
我還是什麼也不管不顧的就在那邊扯著嗓子亂嚎一通,那哭相真是慘不忍睹。龔岷他沒有辦法,隻好一把把我拉起來往外走,我斷斷續續的又抽泣了老半天才停下來。從他手心裡抽出手來,抹了幾下殘留在臉上的淚水一屁股就坐在了旁邊的草坪上。
“我累了,不想走了。”
“額,快起來,彆人都看著呢。”他滿臉無奈的伸手要拉我起來,被我甩開了。
“我就不走,你背我。”
他愣在原地瞅著我看了老半天,慢慢地蹲下身來,我高興的拍了拍手,爬了上去。
“快點走啊,好慢。。。。。。”我不滿的抱怨道。
“編,編,編花籃,編個花籃上南山,南山。。。。。。”
“馬兒,駕。。。。。。”
“唔。。。。。。”我閉著眼睛伸了一個懶腰,扭了扭脖子,骨頭發出了“嘭嘭”的聲音,渾身酸痛。
“媽。”
“媽。”
“媽。。。。。。”
我一直從房裡走出來都沒瞧見她的身影,叫了半天也沒人反應,心裡納悶著她人到底上哪兒去了。
小小從洗手間裡走出來,“阿姨出去買菜了,說是得讓我們吃完中飯再走。”
“哦。”我撓了撓頭。
龔岷躺在客廳沙發上睡得很香,完全沒受到我剛剛的影響,想到昨天他喝了不少的酒,現在應該也起不來。(額,好像完全忘記自己也喝不少酒了)我站在那裡回憶了老半天還是想不起昨兒個喝完酒後的事,大部分都隻是很模糊很模糊的片段,應該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事吧。搖了搖頭想去弄些醒酒湯,走到廚房才發現已經做好了,盛了一碗出來慢慢的喝了下去。
小小走了進來,“頭還暈不?”
“有點。”
“昨天你們乾嘛了,醉成那樣?”
“嗯?”
“我和阿姨在家等了你們老半天,沒見你們回,還怕說是出了什麼事。剛準備出門去找你們,就看到龔岷滿臉通紅的背著你蹣跚的走了回來。”
她倒了一杯水端著,“我們要把你放下來,你卻死活的扒在他身上就是不肯下來,折騰了好一會兒,大家都沒轍,你居然就在他背上睡著了。龔岷把你放在床上後就跑到洗手間吐了,很是慘烈啊。”
“額,有麼?”我的臉慢慢燒了起來,不好意思的低著頭看著空空的碗。
媽回來的時候龔岷還沒醒,大家也都不去打攪他,輕手輕腳的做著事情。
“我去買菜的時候碰到王大嬸了,她跟我說那韋澈他媽對小辰很好,大概是把之前沒來得及給韋澈的雙倍給了小辰吧。你啊,也彆太擔心,小辰過去也當是填補了她心裡的那片空白,我倒還怕他被慣壞了。”
我擇菜的手頓了一頓,“嗯。”
她想了想繼續說:“我和你爸本就過得不快樂,現在這樣也算是一種解脫。媽知道,媽對不起你,媽也不求什麼,隻希望你以後能多回來幾次,媽就知足了。”
心裡有種熱熱的東西在湧動,卻被我強製著將它壓了回去。我不想在人前哭泣,不想再顯得很懦弱。
淩小小詫異地喊道,“五月,你把爛菜葉都丟在裡頭,把好的都丟在外麵了。”
“哦。”我慌亂的瞎撿了一通。
“停,停,停,你給我一邊呆著去吧,越弄越亂了。”
我出廚房的時候剛好和龔岷撞了個正著,我連頭也沒抬的迅速奔回房間,就怕慢了那一秒眼淚就會不爭氣的流下來。關上房門再也忍不住了,眼淚就那樣肆無忌憚的往下淌。有那麼一瞬間,我明白了,無論怎麼樣的壓製都不可能阻擋我原諒她的那種心情,就像被壓縮了的文件包,已經釋放便會瞬間膨脹,想阻止的時候已經阻止不了。
下午5點多的時候我們三個才回到餐廳,一進門就看到陳錦年和蘇雪她們在大廳裡麵等著,一臉的疼惜。我知道這樣的表情並不是同情,隻是一種可以信賴依靠的證明,但對於從小沒有習慣依靠的我來說,學會堅強已經成為骨子裡麵丟失不掉的東西,突然間那麼多的關愛那麼多的可以借用的肩膀反倒令我無所適從。
這幾天仿佛隔了幾個世紀,我微微的笑了笑,“我回來了。”
蘇雪跑過來抱住我哽咽了起來,“嗚~~~擔心死我了,我還怕你再也不回來了。”
我笑著拍拍她的頭,“怎麼會呢,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可是很men,很堅強的。”
小喬和夏目走過來,我們四個緊緊地擁抱在一起。
陳錦年半開玩笑的說,“五月,你都不知道你不在這兒,我們都快忙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