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喬,你們往裡麵挪一下。”
“怎麼了?”
“不知道,那個好像說要過來吧。”
“啊,你們也夠稀奇的了。這多天都沒見你倆一起過,怎的突然就挑這麼好的時間來見麵了。”
“我哪知道啊。”我白了她一眼。
“好了,我們往裡麵挪一挪就是了。”
上課快十分鐘的時候,旁邊就突然間做了一個人,儘管之前已經知道要坐人,但還是被嚇了一跳,微微的往裡麵挪了挪。
“今天這麼想起要跟著我上課了,而且還跑錯了教室。”我低著頭小聲的嘀咕著。
“我怎麼知道你們會換了教室,你也不會重新給我一份課表。”
“額,OK,是我的疏忽了。你小聲點。”心臟都快要被下得蹦出來了,還好那滅絕師太講的高興沒太留意。“那你事先怎麼不打個電話問問?”
半響沒反應,我扭過頭去卻看到那家夥居然趴在桌子上睡著了,難道桌子比床還要舒服,真是過來找罪受的啊。
“誒,你們家那位是專門過來睡覺的啊?”夏目用手肘碰了碰我。
我笑了笑沒說話,再看龔岷的時候卻發現他兩頰紅得很不正常。用手去捏他的手,感覺很燙,不會是感冒了吧。用手拍了拍他,他卻並沒有被我弄醒,算了,就讓他先睡到下課再說。
“龔岷,龔岷,醒醒。。。。。。”我摸了摸他的額頭,燙得很厲害。
他睜了睜眼睛,懶懶的坐了起來。
“你都感冒了,為什麼不去醫院還跑到這裡來睡覺,你——”
“又沒什麼大礙。”
“還說沒事,你額頭都這麼燙了。”
“五月,你要不先陪她去醫院吧。”蘇雪在邊上好心道。
小喬皺了皺眉,“不過滅絕師太太不講情理了,怕是說不過去啊。”
“管不了那麼多了,我們先去醫院再說。”我拉著龔岷讓他起來。
“不去,我就要坐在這兒。”
額,真是搞不懂他了,我人都快急瘋了,他卻跟個沒事的人一樣,沒有辦法就隻能隨他了。我在旁邊一臉擔憂的看著他,時不時摸摸他的額頭。
“那邊的兩位同學,這裡是課堂,請不要在公共場合玩曖昧,我已經忍你們很久了。”
額,是在說我們麼。我不安的抬頭,看到所有的目光毫不質疑的聚集在這兒,才敢確定她的確是在說我們兩個,頓時耳根子都紅了。小喬她們一臉同情的神情,我想我也確是悲劇了點。
這個當口龔岷拉著我站了起來,“我們沒有玩曖昧,我們是在很正常的談戀愛。”
“轟”腦袋裡一聲巨響,抬起頭,完全不能思考了。以至於後來龔岷是如何吻了我,然後那滅絕師太又是如何把我們趕出了教室,我都不大記得了。我隻知道當我回過神的時候,我已經出了教學樓。
那個罪魁禍首在一旁麵帶喜色的牽著我的手,偶爾咳嗽兩下,兩頰更顯得緋紅,眼睛也炯炯有神的,完全都看不出來他是個病人。反倒是我在那邊聳拉著腦袋,怏怏的被他拖著往前走。我估計現在那邊已經炸翻天了吧,指不定今天一過,我就會成為無數人午飯時消遣的樂子了。我這兩年的低調生活啊。
按了按太陽穴努力地不讓自己想太多,手在龔岷的手掌心裡捂出汗來,想來應該先帶他去醫院再說。
“去哪?”她詫異地看著剛剛還垂頭喪氣的我轉眼之間就恢複了精神氣還主動地拉著他往前麵走,十分的不解。
我沒好氣的頭也不回,“醫院。”
“不去。”他用了很大的力氣抽會被我拉著的手站在原地不動。
這個時節校園裡的桂花也已經開了,一陣一陣的香氣襲卷而來。龔岷就站在一棵臨湖的桂花樹下望著平靜的湖麵沉默,些許碎花飄落,落在他的頭上,肩上。
“為什麼不去?”
“不去就是不去,沒有為什麼?”
此時的他看上去就像一個倔強的孩子,我從他眼睛裡看到了緊張和一種未知的恐懼。
“你不會是怕去醫院吧?”我開玩笑似地問道。
他的身子僵了一僵,隨即便抿了抿嘴唇。我心下一顫,原本隻是隨意猜測,沒曾想居然真的被我猜中了。我想他應該不是怕去打針和吃藥的,必定是心裡有什麼打不開的結,從而對醫院產生了很強烈的排斥感。
“嗯,今天你害我被滅絕師太記仇了,我這門課是過不了了,而且我以後的平靜生活都沒了,這些你要怎麼補償我呢?”
他扭頭看我,“你不是說在彆人麵前承認才能證明愛的存在麼?”
“額,嗬嗬,那不一樣。”我心虛的乾笑了兩聲。
“有什麼不一樣?”
“不一樣就是不一樣了。”我訕訕地為自己開脫,“這樣吧,你和我去醫院,今天的事就不怨你了,怎麼樣?”
“不怎麼樣。”他偏了偏頭丟出這麼一句。
額,好吧,我是無法理解,這一個人怎麼會有那麼多種極端的性格啊,我要抓狂了。
“那好吧,你愛咋的就咋的。”我斂住笑容扭頭就走。
他拽住我的衣角,“我,去。”
“早說不就行了,硬是要這般折騰。”我笑著挽起他的胳膊。
越來越接近醫院的時候,龔岷的臉色也越來越白,我能感受到他身體的微微顫抖,弄得我都覺得是不是不應該硬把他拉過來。
“要不我們回去吧。”我試探性的問他。
他並沒有回答我,隻是依舊往前走,我也隻好隨著他進了醫院。整個過程中他都很安靜,安靜的像是感覺不到它的存在一樣。隻是當我說要出去買些點心和水過來時,他才有些動靜的不讓我去,我就任他握著手依著他坐了下去。
醫院裡的味道和氛圍是我素來就不喜歡的。白色的床鋪,白色的牆壁,白色的衣服,大片大片刺目的白,令人雙目眩暈,索性閉上眼睛靠著他朦朦朧朧地睡了去。護士過來給龔岷抽針的時候把他弄疼了,他的身子抽搐了一下,我睜開眼睛,替他用棉簽將針眼處按住。
“餓不餓?”我抬起頭問他。
他一隻手捋了捋我耳邊的碎發,“有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