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刺青(鹿犬)不……(1 / 2)

(HP鹿犬)刺青 葉小傾 5584 字 10個月前

刺青(鹿犬)

不知道是第幾次與母親爆發爭吵了,這是每個暑假都必定會上演的戲碼--當然啦,自從被分進了Gryffindor,他在這個全家都是Slytherin的家族中就變成了異類,甚至是,汙點。然而這次的爭吵與以往有些不同,是以Sirius狠狠摔上Black家那扇古老華麗的大門而告終的。

是的,16歲的Sirius Black離家出走了。

提著自己的行李,他頭也不回地大步走著,嘴裡還低聲咒罵著。他受夠了母親近乎歇斯底裡的叫罵,Regulus欲言又止的模樣,以及牆上的先祖們鄙夷的神情。他受夠了!

好吧,既然不受歡迎,那他也沒必要繼續呆在那幢陰暗的老房子裡了。

當他氣呼呼地拖著沉重的大箱子走了好幾條街後才發現自己的肚子一直在咕咕的叫:出門的時候剛過午餐時間不久,而他,顯然是因為專注於與母親的吵架而放棄了吃飯。

"該死!"中午眩目的太陽晃的Sirius幾乎睜不開眼,心情一直遊走在爆發的邊緣,悶悶地踢飛一塊小石頭,他拐進一個小巷子,找了個相對涼爽的地方坐下來休息,並且盤算著下一步該怎麼辦。

箱底還有一些錢,也許他應該坐上騎士公交車去破釜酒吧一直住到開學。

按住饑餓的胃,失魂落魄地歎了一口氣,他Sirius Black,還沒有這麼狼狽的時候。

或許他可以像往常一樣,去到James家住?

一想到James,Sirius突然就臉紅了,上一個學期發生的事情讓他有些窘迫,也許這個時候見James Potter不是一個好主意。

"噢Merlin!"Sirius拽住頭發哀叫,"我一定是被山怪的大棒敲了腦袋才會跟他好的!!"

沒有表白,沒有承諾,上一個學期,James Potter和Sirius Black就這樣瞞著所有人--包括Remus和Peter--在一起了。一切都是那樣的順理成章,仿佛這兩個人都是蓄謀已久的,迫切期待卻又小心翼翼地,牽住了彼此的手。

於是,James和Sirius兩個人單獨夜遊的次數越來越多,他們在霍格沃茨幽深的走廊上接吻擁抱,爬上最高的天文塔共同吹一夜的冷風,在寒冷中依偎住對方,十指契合的溫暖幾乎紮進骨子裡,然後再在黎明時分偷偷溜回寢室,抓緊起床前最後一點時間補眠,爬進被窩時總會得到James一個短暫卻溫柔的吻。

他們明白彼此渴求的心情,但同時又心照不宣地沒有講過任何誓言。他們都明白,這樣一份愛情所要背負所要麵對的究竟是什麼。

他們誰都無法承擔。

兩個人都默契地選擇了緘默,他們在那些綿長的親吻中探知並確定彼此的感情,卻沒有所謂的永不分離。

想到這些,Sirius有些煩躁,抬起手揉了揉頭發--這也是James常做的動作--他發現自己的思緒跑題跑的太遠了,於是決定把它扯回來。

臉還是有些發燙。

捶捶已經酸疼的肩膀和已經僵硬的脖子,他已經僵坐了太長時間。夏日的陽光並不溫和地低著頭眷顧著大地,親吻著倚靠在牆角的少年。Sirius眯起美麗狹長的雙眸,隨意地向後靠去,翻身找了個舒服的姿勢--他有些累了。

午後慵懶的氣息讓他毫無理由地放鬆了原本戒備緊張的神經,他伸直了長腿,準備沉沉睡去。

就在這時,耳邊傳來一個溫和卻蒼老的聲音,嚇的Sirius幾乎跳起來:

"年輕人,睡在這裡的話是會生病的。"

Sirius把自己陷在柔軟舒適的小沙發中,手中捧著清爽的涼茶,腦子裡翻來覆去都是剛才的情景。

他怎麼那麼容易就跟著這個老頭兒來了?甚至沒有考慮任何可能遇到的危險。這完全不符合Sirius一直以來的縝密。

現在看來,這個老人毫無疑問是個Muggle,而自己也不可能被什麼人施了奪魂咒,怎麼可能如此聽話?

也許是在憤恨自己輕易就放鬆了警惕,Sirius咯咯地咬著牙,滿眼不甘,就像不習慣接受外人好意的野貓在鬨彆扭。

雖然是一個Gryffindor,但從根骨裡來說,他始終還是一個生長在純血統家族中的高傲貴族。

轉著腦袋打量著老人的小店鋪,Sirius的大部分目光都落在了牆上:

各種各樣的漂亮圖案讓人眼花繚亂--剛剛老人介紹過了,這是一家紋身店,牆上大大小小的畫顯然是供客人選擇的花樣。

這個老頭不會以為自己會對紋身什麼的有興趣吧?

Sirius顯然是很愛惜自己的身體的,更何況Muggle們的紋身方法當然不能像巫師那樣,隻消一揮魔杖就可以繪出繁雜花哨的東西,聽說他們是用針刺破皮膚,一點一點描繪的。

Sirius打了個寒戰,"為什麼會有Muggle喜歡用針刺破自己……"他低聲嘟囔著,"居然不嫌疼。"

他想不明白那些深深淺淺的痛下麵所蘊藏的含義。

"孩子。"老人溫和的聲音從前方傳來,他顯然是聽到了Sirius的抱怨,"刺青是點綴身體的鑽石,最直接而高貴的首飾。也許你現在還不能體會到,不過,人的一生中總會有那麼一些人,一些事,或者一些感情,會讓你心甘情願用發膚之痛來換取紀念。"他停下手中的活,稍稍摘低了老花鏡,從眼鏡上方看著Sirius,"還有,Muggle是什麼?"

後一句明顯地帶上了濃厚的興趣。

"一種動物。"Sirius咕囔著,然後不等對方再次發問便自覺忽略了老人疑問。

反複思量著剛剛的對話。

紀念麼?

Sirius有些不情願地想起了自己注定無疾而終的愛情。

嘴角滑稽地抽搐了一下,"哦不,"他怨念起來,"這該死的破玩意兒有什麼好紀念的?!"

但是,那些記憶,溫暖的美好的失落的憤恨的情緒,的確已經醞釀成了盛大而且滂沱的雨水,隨時準備著衝刷自己的心。

毫無疑問,老人的話觸動了他心底最敏感軟弱又倔強的痛處。

Sirius閉了閉眼,他不得不承認自己有多麼眷戀這段感情,即使知道沒有未來。

目光不確定地遊移著,最終落在了一個太陽的圖案上。

明亮的,熱烈的,無畏的,太陽。

他盯著這個太陽出了神,眼前掠過了那總是活力滿滿的淺褐色雙眸。

James Potter和這熾烈的太陽沒什麼兩樣。

好吧,他認命的想,其實自己早就死在愛手裡了不是麼?

針刺入皮膚時有細小卻尖銳的疼痛。Sirius扭頭望著自己蒼白的肩頭被逐漸刻畫出一個明媚的太陽。

再次怨念起來,又是因為自己不堅定的意誌力。

什麼事情,隻要一和James Potter沾了邊,Sirius就很難把握好自己原則。

從一開始就是如此。

曾經的曾經曾經的曾經,他敏銳地看透了James是如何用表麵的聒噪掩蓋了一切漆黑與深不見底的寂寞,並且還毫不留情地指出了對方的脆弱。

一矢中的。

自小成長於純血家族,接受傳統冷漠的貴族式教育,Sirius怎麼會不知道,那些刺骨的寒冷是如何千百倍地回饋在喧囂之後的寂靜上的。

他明白自己不可能帶來拯救。

但是感情這種事,怎麼控製?

他有些自嘲地在疼痛中勾起了嘴角。

當Sirius拎著箱子站在James家門口時,他覺得自己又辦了一件傻事。

左邊的肩膀還在隱隱作痛,“Merlin的褲子啊!”他又拽住自己的頭發哀聲叫喚起來。

James Potter一定會狠狠嘲笑自己的少女情懷的,沒準這件蠢的跟花癡一樣的事情會被那個混蛋大魔王揪住不放念叨一輩子。

Sirius簡直沒有勇氣再往前走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