齟齬 爺若想要得到她,可得按捺下性子……(1 / 2)

二嫁玉郎 泠書 3721 字 10個月前

顧行知側首,目光幽幽飄向下首女子,忽然出聲道:“四當家帶著信物前往蘭澤,卻被聞人府的管事驅逐出城。聞人府說早就接到了玉傾公主,如今正下榻聞人府為其準備的府院中,隻等待半月後成婚呢。”

早就接到了,半月後成婚。

她還在匪窩被扣著呢,那‘玉傾公主’是哪兒冒出來的……

如此龐大而又繁雜的信息量衝擊,昏沉多日的腦殼終於開始隱隱作痛起來。

是誰頂替了她?暗閣又派了彆人去繼續執行任務了麼,還是聞人府管事在說謊?

心底深藏的不安得到證實,讓她再也不能夠自欺欺人。

她不能躺平等待根本不熟悉的勢力來營救,聞人公子美譽盛揚,但畢竟沒親眼見過、近距離相處過,她根本不清楚這是個什麼樣的人,聞人氏族又是怎樣的一個世家。

萬一他們將清譽看的大過天去,那麼棄了她,製造假象拒絕與山匪交涉也是可能的。

想要脫身,隻能想想該如何聯係暗閣那邊了。

氣氛焦灼,屋內沉默的落針可聞。木榻上傳來男人低低的喘咳聲,拉回了她飄遊的思緒。

季書瑜拾起那枚灰石,仔細打量。

公主印信是出嫁那日她親自放進香囊收好的,且日日保存,侍女嬤嬤都不曾知曉。

而且這幾日也沒什麼人近她身啊……

不,有的。

季書瑜微微眯起眼眸,視線落向那層朦朧青紗帳。

她被抓回山寨那晚,梅薛溫將她打橫抱於馬上,因為馬匹速度太快,路又太過顛簸,一時不察香囊被人動了手腳,她也肯定是察覺不到的。

可這是為什麼呢,觀眾人神情凶神惡煞,話語亦不似作假,不像是知道公主信印的下落。

難不成他們兄弟間也早有齟齬卻不曾浮現?

似是察覺到外頭投來的灼熱視線,一隻骨節分明的大手忽而從青紗帳內伸出,低低道,“水。”

聲音喑啞,氣息虛弱不穩,顯然是受了不輕的內傷。

僵硬的氣氛稍稍回溫,梅勝誌忙起身到桌邊倒了盞茶水,回身遞至床邊,輕聲關懷。

一派兄友弟恭的模樣。

她此刻將真相道出,梅薛溫若不認,山匪們信誰,答案自然不言而喻。

如今沒有確鑿的證據,還是不要攪這渾水,隻輕拿輕放,裝作不知蒙混過關便好。

思索間,季書瑜若全身脫力般跪坐於地麵,眼中積蓄起盈盈水光,垂首低聲喃喃。

顧行知目光於她麵容上掃過,挑眉道,“公主在說什麼?”

“這不可能,放進去的明明是銅製印信,這……肯定是有人偷偷替換了!”

她泣聲淒然,聲音清晰且堅定。

大當家梅勝誌聞言怒拍案,起身俯視著地上的女子,兩條漆黑粗眉高高吊起,嗬道:“既然此女已然無甚用處,不殺她,怎報四弟受傷之仇,實在難解爺心頭恨!”

見他轉身就要去房中找兵器,顧行知低聲歎息,連忙命人將玉傾公主帶回山洞。

待製止住了他的動作,顧行知勸慰道:“大哥息怒,不過區區一介婦人,大哥何必為此大動肝火。聽小弟一言,那寫信之人才是罪魁禍首,同玉傾公主反而乾係不大。”

“此事雖有些蹊蹺,但小弟確信,這位才是真正的公主,聞人府放出那消息應是個遮掩的幌子。如今聞人世家不仁不義在先,咱們不若善待公主,徐徐圖利也不遲。小弟待會兒派人進城中打探消息,瞧瞧那人和聞人府還有何後手,可好?”

得他這般好言相勸,又將如今局麵剖析同他仔細道來,梅勝誌知曉了其中緊要終於也冷靜幾分,垂落手中的刀刃,無奈頷首。

屋中才恢複片刻寧靜,幾人正默默思索間,向來不喜理事的三當家卻忽然開口了。

但見他伸出大手扯開衣領,露出底下古銅色的僨張肌肉,咧嘴露出一口白牙,嬉笑道:

“哎哎,大哥糊塗,你方才離得遠,可我看的真真的。那小妞楚腰衛鬢,國色天香的大美人啊!都說南陵皇室盛產美人,像她這般貌美的女子世間決計尋不到第二個了,一定是玉傾公主,錯不了。嬌滴滴的美人呐,打殺了豈不是暴殄天物?不若大哥將她予俺做美妾,俺同你保證,不出一年半載,她自然會乖乖將礦山雙手奉上。”

顧行知聞言冷笑,目光輕瞥,搖扇笑道:“將礦山乖乖奉上?三弟何以得此高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