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將整座城市籠罩,時不時傳來震耳欲聾的雷聲,明亮的閃電刺得人眼睛發疼。
君歸言奔跑在雨幕中,心中不斷祈禱,千萬不要再出事啊,不然她來到這個世界又有何意義。
對,她不是這個世界的人,而她所尋找之人,是這個世界的惡毒女配,南城南家大小姐南綰卿。
她此時無比後悔,為什麼不去看小說,即便她十分抗拒,不願意看到南綰卿一次次的被利用、被傷害、被拋棄,最後慘死。
可即便心裡十分抗拒,也要去看一看,對南綰卿的一切有一個大概的了解,不然也不至於連人都找不到。
如若再給她一次機會,她一定將整部小說背的滾瓜爛熟。
可是沒有如果,她找不到南綰卿,找不到。
早晨陽光和煦,此時卻寒風冷冽,冷得刺骨,亦如她的心,明明來到這個世界,是想護南綰卿今生無憂的,可她終是來晚了。
一周前南家將南綰卿除名,並將其趕出公司,收回全部資產,同時冷傲澤當眾退婚,更讓人絕望的是,南綰卿的母親也被趕出南家,又被查出命不久矣,卻連住院的錢都沒有,而南城之人,無一人願伸出援手,大概是怕得罪冷傲澤。
卻不知為何,南母突然住進醫院,南綰卿日夜陪著,可南母的身體早就垮了,早已無力回天,今天早上六點南母走了,南綰卿也不見了,隻知道她將南母下葬,卻無人知曉葬在哪裡。
她把南城的墓地找了個遍,卻依舊沒有找到南綰卿,她隻能一條街一條街的找,可她心裡明白南城很大,即便她不眠不休的找上幾天幾夜,也不一定能找到人,可她仍抱有一絲僥幸。
不斷的告訴自己,一定能找到的。
車輛飛馳而過,雨水濺到她身上,她卻毫不在意,長時間的奔跑,讓她呼吸不暢,可她卻不敢停下來,隻想再快點,快點找到南綰卿。
南綰卿現在一無所有,到底去哪了?
時間一點點的流逝,她的心情也越發煩躁,一天了,竟還是沒有找到人,心裡滿滿的無力,她靠在牆上,抹了把臉,看著對麵燈火通明的一棟棟高樓,閉了閉眼睛,再次跑了起來,不能停。
忽的她眼睛一亮,隱約看見牆角處有一團黑影,她舔了舔唇瓣,慢慢的停了下來,平複了下呼吸,緩緩的抬腳走到黑影麵前,不確定的喚了一聲:“南綰卿。”
久久未得到回複,她的心又慢慢沉了一下,卻還是不死心的又喚了一聲:“南綰卿。”可依舊沒有得到回複,黑影一動不動,她深吸一口氣,準備離開。
“是你在叫我嗎?”
聲音微弱,可君歸言卻聽得真切,她猛地轉過身去,啞著嗓子道:“是我。”終於找到了,在寒風刺骨的雨夜,她的心漸漸回暖。
“我不認識你。”南綰卿看了她一眼,又重新將腦袋埋在兩腿間,喃喃的道,“我不認識你。”
君歸言心裡一澀,蹲下身子,淡淡的酒味鑽入鼻間,她將南綰卿沾在臉上的頭發撩開,小心翼翼的彆在耳後,輕聲道:“我帶你回家,好不好?”
“我沒有家,沒人要我了。”南綰卿抬頭看著君歸言,麵上水珠滑落,雨勢太大,早已分不清滑落的是雨水,還是淚水。
可君歸言卻看的分明,那是淚水,從南綰卿的眼角不斷滑落,她眨了眨眼睛,試圖將眼中的淚水憋回,努力揚起一抹笑:“我要你,和我回家好不好?”
南綰卿盯著她看了良久,久到君歸言以為她不會回應,可南綰卿卻突然笑了:“好。”並將手伸向君歸言,突然有些孩子氣的道,“攥住了,就不能再鬆開了。”
“好。”君歸言不由得失笑,握著她的手,溫熱的觸感,讓她眉頭一皺,將南綰卿拉了起來,手貼在她額頭上,有些熱,“我們去醫院。”
“不要。”南綰卿的笑容落下,握著她的手晃了晃,“不要,不去。”
“好,不去,我們回家。”君歸言也想到了什麼,直接將她打橫抱起來,每一步都走的很穩,雨水順著她的臉頰滑落,南綰卿抬手為她擦拭,還不停的嘟囔,“雨這麼大,你怎麼不打傘啊!會有人擔心的。”
“那你呢。”君歸言問,雨勢太大,模糊了她的視線,路上的車一輛接著一輛的駛過,她隻能靠著牆走。
“不一樣的。”南綰卿搖了搖頭,窩在她懷裡,“沒人擔心我。”想著想著,她哭了起來。
咬著食指,無聲的哭泣。
衣服被雨水打濕,貼在身上涼涼的,可南綰卿的淚水是熱的,君歸言心裡更不是滋味,堅定的道:“我擔心你。”
南綰卿聞言忘記了哭泣,愣愣的仰頭看她,似要辨彆話語的真偽,良久過後:“我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