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月楚回到自己的房間,嘴角剛要翹起,又垮了下來:“等等,好感度怎麼才是0啊,難不成之前是負的?”
“是的哦。”
“負多少?”
係統道:“隻有正向好感度才能被查詢到,所以係統無法向您提供具體負數值。但是宿主能在短時間能將好感度提升到0,可見宿主天賦異稟,請繼續加油!”
李月楚:……一腳踢翻係統的雞湯。
她九死一生,才堪堪消除原主拉的仇恨,和洛觀嶼處於一個認識的陌生人狀態。
她撲到床上,一陣亂嚎:這任務,實在是太難了!
*
千巷坊。
“……阿蓉病重,大夫說,就算用藥吊著命,她也活不過一年,那時我走投無路,在街上渾渾噩噩地走著,無意間撞到了一個人,便是百妖閣閣主。他給了我一個玉牌,告訴我,妖怪的心頭血可以救我妹妹的命。”
“我將信將疑,去了妖市,心頭血的出價極高,以我的能力,隻能負擔得起小妖。”
短短兩日,這位鬆竹般的年輕夫子就變得非常滄桑憔悴,他苦笑道:“人妖殊途,這個方法的風險,我自然也能猜到幾分,所以才遲遲沒有這樣做,直到暮冬出事。”
謝扶淵金尊玉貴,坐在破舊的小院中,顯得格格不入,他平靜道:“你原本想一舉兩得,試試妖血救人的效果,但沒想到,薛蓉在那夜發病了。”
薛琅臉色蒼白,卻也沒掩飾自己:“是,阿蓉是我在這世間唯一的親人,我不能讓她有事。”
謝扶淵沒有評判他的做法,問:“那百妖閣閣主,想讓你做什麼?”
薛琅閉上眼睛:“他讓我進入朝堂,為他所用。”
謝扶淵猛地抬頭,神色一凜,周身威壓散開,幾乎讓人不敢抬眼看。
他來時調查過薛琅,薛琅五年前參與了科舉考試,成績中上,是可以入朝為官的,雖然世家壓著,隻能做個芝麻小官。
薛琅最後放棄了官途,因為寫得一手好字,被禮部侍郎推薦到鹿山書院做了書法夫子。
那百妖閣閣主能說出這樣的話,顯然是有幾分勢力,他在心裡猜測,是四大世家的人,還是什麼其他力量?
謝扶淵壓下心緒,問:“你是如何答複的?”
“四皇子殿下,你覺得我能怎麼答?” 薛琅自嘲道:“我是個讀書人,不蠢,無論百妖閣閣主出於什麼目的,我最終都隻能是一顆卒子。”
謝扶淵抬眸看他:“可是令妹——”
薛琅看向那扇窗戶,哽咽的聲音飄散在空中,“阿蓉說,生病很累,她不想再這樣下去了。”
一窗之隔,沈翎放下小姑娘的手,掖了掖被子,儘量不露出任何不好的情緒。
薛蓉呼吸困難,皮膚蒼白濕冷,口唇有些青紫,氣若遊絲道:“道長姐姐,我是不是快死了。”
沈翎頓了頓,輕輕拍拍她,道:“彆亂想,好好休息。”
薛蓉扯出一個笑:“你不用瞞我,我自己知道的。”
“我每天夜裡,都能聽到很多人在叫我的名字,可是好像總有什麼東西禁錮著我,在我的體內撕扯,很難受。”
鎖命鬼勾魂,妖血留魂,會讓人十分痛苦。
沈翎摸了摸她的臉:“你有沒有告訴你哥哥?”
薛蓉輕輕搖頭:“沒有,我不想讓他擔心。”
少女一雙大得離奇的眼睛看著她,輕聲道:“我不怕死,隻是怕哥哥傷心,他總是偷偷哭,還以為我不知道。道長姐姐,如果沒有我的話,哥哥應該就不會活得這麼痛苦了吧。”
“不是的,他隻是……太想留下你了。”
沈翎微微笑道:“阿蓉,其實我也有個哥哥。”
聽見這話,薛蓉驚奇地看著她,期待著她繼續講下去。
沈翎失笑:“我的哥哥可不比你哥哥溫柔,他成天打架闖禍,氣得我爹娘追著他在院子裡跑,鬨得全家雞飛狗跳。可他對我很好,遠出的時候,會寫很多信給我,告訴我沿途見聞,還讓我不要老是待在家中,要出去看看外麵的世界。”
薛蓉問:“那你哥哥現在怎麼樣?”
“他……” 沈翎的笑容慢慢消失。
他死在了流沙城的戰場上。
“我們不說他了。” 沈翎轉移了話題,“阿蓉,你還有什麼想做的嗎?”
薛蓉認真地想了想,道: “我也想出去看看外麵的世界,還想……有很多的朋友。”
她的病是娘胎帶來的,常年躺在病床上,除了哥哥,唯一算得上朋友的,是顧婉清。
可她也知道,如今的身體狀況,出門是不可能的。
薛蓉笑了,道:“道長姐姐,三日後是我的十六歲生辰,如果我還能活到那個時候,你能不能再來看我一次。”
沈翎點頭:“我答應你,一定來。”
薛蓉覺得自己有些貪心。
“那個杏衣姑娘和白衣公子可不可以也一起來,我也想和他們成為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