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慧是個老實的小和尚,見李則渝疑惑,把事情都告訴了他。
原來是小和尚妙慧與小道士玉晟在機緣巧合之下交了朋友,兩人言談之間相互比較,小道童說他年紀雖然小,但已經走過很遠的路了,小和尚說他今後也會出門遊曆,也會走很遠的路的。
小道童又說他已經把如今的有道藏全都背熟了,每日早晚功課從不懈怠,小和尚也說他也把全部的佛教背熟了,功課也不曾懈怠。
兩人比武習文也不相上下,於是開始尋找各種地方比較,終於小道童說他路上教導好幾人習武,而小和尚從未有過,兩人分出勝負。
小和尚於是開始想要尋人教導武藝,但溪木寺很小,寺廟中他最小,他的武藝都是師兄們教的,自然沒有他反過來教師兄的道理。
於是小和尚開始尋找香客,可惜,來這裡的香客都有所求,有拜佛求簽的,有尋求清淨地方住一陣子的,就是沒有特意來學武功的,直到遇到了李則渝......
“哦,原來是這樣啊。”李則渝了然的點頭。
妙慧起身道歉,“抱歉李施主。”
“為何道歉?”李則渝臉上的眼中笑意閃閃,臉上笑意未變。
妙慧老老實實的說明緣故,小虎牙都老老實實的收了回去,“我是與人打賭這才想要教李施主武藝的,動機不純。”
“不必道歉,”李則渝溫聲安撫,“小師傅願意教我強身健體的功夫已經很好了,何必苛求動機呢?”
妙慧臉上露出放鬆的笑來。
小道童也沒有不高興的模樣,他指著李則渝笑著說道,“你倒是個有意思的人!”
李則渝卻有彆的打算,“妙慧小師傅之前說要出門遊曆?”
妙慧不知道李則渝要說什麼,但他確實想要出門遊曆,隻是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時機,於是點頭道,“是的。”
李則渝想了想,若是讓小和尚跟著他們上路,還可以在路上教導他一些武功,於是真誠邀請道,“我也是初入京城,但路上可以慢些,能夠和小師傅一同遊曆,不如和我一道?到了京中,若是小師傅想要跟我一起,我應該可以為小師傅準備住宿衣食。若是不願意,京中也有佛寺,應該可以去其中掛單。”
一般佛寺道觀都接受彆的地方的同僚投奔暫住,稱為掛單。
妙慧立刻心動了,他猶豫一會兒,習慣性的念了聲佛號,才說,“我去問問師父。”
小道童見狀盯著李則渝,“我也要去!”
李則渝眉眼輕揚,笑意不減,“小道長想去自然也可以去的。”
玉晟猶豫了一會兒跟他說,“京中也有道觀,我本來也是去看看道觀中有沒有我沒見過的道藏,並不是見妙慧跟你去,我才去的。”
李則渝神情溫和,點頭附和道,“自然。”
這天晚上,妙慧沒能教導李則渝習武。因為寺中方丈聽聞此事,不放心小徒弟,特意叫李則渝去見了一麵。
李則渝欣然赴約。
溪木寺之中的僧侶並不多,平時寺中的香火也不怎麼旺盛,但也正因如此,寺中有一種獨特出塵的自在與寧靜。
溪木寺的主持是個年紀很大的瘦和尚,老的連胡子都是全白的,隻是氣息平和,慈眉善目,渾身上下自帶一股佛性。
李則渝走進了屋,在老和尚對麵落座。
老和尚的目光並沒有放在他身上,行雲流水的擺弄茶具,動作極為賞心悅目,一杯散發著茶香的茶水放到李則渝麵前,老和尚終於抬眼正視他,“李施主,請。”
李則渝欣然端起茶杯品嘗。
前世他在家的時候,他老爹也總喜歡喝茶,從一開始便宜的茶葉喝到五六千一兩的,泡茶還自有一番規矩。
他老爹為了泡茶的水甚至還開了幾百公裡車,拉了一車的山泉水回來,李則渝在他老爹那個茶癡的熏陶之下,也會懂一點皮毛。
比如,麵前準備茶,清香四溢,入口清新,咽下回甘,是極好的茶。
李則渝專心品茶的時候,老和尚也在打量他。
李則渝極瘦,麵頰凹陷,皮膚很黑,綾羅綢緞的衣服掛在身上十分空蕩,他態度自然,眼神清正有力,莫名讓人相信他說出來的話都是真誠的。
李則渝放下已經空了的茶杯,實話實說,“您這茶真好。”
這話直接說到了方丈的心坎裡,他笑的合不攏嘴,又給李則渝添了一杯,他看似淡定地講述,“李施主確實有好底蘊,這茶樹是我從西域帶回來的,回來之後費了一番力氣才養活,一共才幾株而已……”
李則渝看著老方丈驟然亮起來的眼睛,“哈哈哈哈,我覺得這茶葉好隻是一方麵,另外一方麵方丈泡茶的手藝也確實極好,這水十分清甜可口。”
方丈笑的合不攏嘴,“李施主真實好品味,這水可是後山的冷泉水,今日下午剛剛取來的。”
李則渝,“......”
這方丈跟他前世的爹的品味真的一樣,最喜歡彆人誇他的茶,誇他的水。
他爹還喜歡彆人誇他的工作成就,不知道這方丈是不是一樣?
“聽聞方丈佛法高深......”李則渝試探著說,不著痕跡地注意著方丈的表情。
果然見方丈嘴裡卻極為謙虛,心中慰貼,“阿彌陀佛,老衲不敢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