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學文套了車,幾人下了山,乘著馬車越走越偏。
忠賢到底是跟袁學文有點交情的,雖然氣憤之前袁學文想要殺了他,但此時還想要解釋。
他試探著往車簾邊上挪了挪,“袁哥......”
袁學文手持馬鞭的手都緊了緊,沒吭聲。
忠賢隔著車簾也看不見他的神色,見他沒吭聲,試探著說道,“這事根本就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們之前是想要去抱狗來著,但是吧,撞上了後山的事,本來我和少爺都挺害怕的,但是誰知道,那狗官確實是十分可惡,湛老他們也是為民除害......我們其實也是僥幸逃得一命......”
“兩位小師傅這不是放心不下,不忍心狗官得意,義士受罪,少爺這才讓我去打聽.......”
袁學文手中攥著的馬鞭越來越緊。
關於李忠賢說的話,他是一個字兒不相信。
那個什麼少爺,他之前隻以為他病弱窩囊,誰知道還是個心思歹毒的卑鄙小人!
忠賢小聲喚著他,“袁哥,袁哥?你聽到了嗎?之前.....你想要殺我......我都不計較了啊,但是這件事確實是事實,你之前做的那事也不對,哪能去告少爺呢,咱們畢竟都是.......”
少爺的家奴。
最後那句話,他沒說出口,因為袁學文最不喜歡的就是他奴仆的身份。
但袁學文哪裡能聽不出來?
這話說的實在是不中聽,但是其中的道理是對的。
袁學文不免心虛,雖然還是不相信忠賢說的他們無辜的話,但也沒有之前那麼的氣憤難言了。
馬車到了蓮花鄉,果然看見了另外的馬車。
進了蓮花鄉,正好碰見了從蓮花鄉內走出來的湛德運。
玉晟有些興奮,快走幾步上前,“湛老!你果然沒事!”
湛德運一愣,眼神落在李則渝身上頓了一下,“你們怎麼也在這裡?”
玉晟沒有隱瞞,“我們擔心你的安危,就想要來看看,李施主就猜想湛老你可能回來這裡賑濟民眾,我們就來看看,沒想到真的見到了!”
湛德運笑道,“老朽無事,老朽能有什麼事?”
他又有些慚愧,“之前......本是我脅迫,沒想到幾位小兄弟竟然一直惦記我,老朽實在是慚愧啊......”
玉晟一愣,他早就不記恨湛老脅迫他們的事情了,不然也不能真心關心他,“湛老不必多言,您也是為了百姓著想,我們早就沒有怪您了!”
妙慧立在一邊,連連點頭。
袁學文看著眼前幾人,心中一動。
他下意識就認為李則渝乾不出來什麼好事。
但這次確實是他誤會李則渝了。
忠賢不知道什麼時候湊了過來,伸手戳了戳他,“誒,袁哥,你知道了吧,少爺根本就沒有做什麼壞事!”
袁學文抿緊了嘴唇,暗暗往右移動一步,躲開忠賢的爪子,不吭聲。
“湛老,不知道您的物資發的怎麼樣了?可要我們幫忙?”李則渝笑著拱手道。
湛德運擺擺手,“沒什麼了,我今日三更就出發了,已經一路發完了。”
完全沒想到湛德運三更就出發的李則渝等人,“.......”
“那湛老您接下來要去哪?”李則渝問道。
湛老不好意思的笑笑,“哈哈哈,這不是有可能被追捕嘛,我打算去江南避避風頭,過幾個月再回來。”
此言一出,玉晟遺憾不已。
他甚至都想要同去了。
妙慧也有點蠢蠢欲動,但出門的時候,他們方丈很已經不放心了,還特意找了李施主談話,到了京城成功掛單之後他還得給方丈回信呢,倒是不好半路換地方。
玉晟隻能萬分遺憾說道,“那我們以後還能再見嗎?”
湛德運已經很年長了,他一生經曆了很多的分彆,也已經習慣了這種日子了,倒是沒什麼感覺,“今後有緣定然會再度相遇的!”
幾人寒暄一番,紛紛趕車離開蓮花鄉。
臨走時,蓮花鄉中鄉民紛紛出門相送。
透過車簾,李則渝看見這些蓮花鄉的村民們的樣子,他們身著滿是補丁的麻布衣服,瘦骨嶙峋,麵黃肌瘦,他們一路相送,臉上滿是感激之色。
湛德運明顯已經適應了這種情形,麵上不見驚慌之色,還能遊刃有餘的安撫鄉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