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鍋燉公雞 怎麼還是個天津腔!……(2 / 2)

食全食美 少地瓜 4670 字 9個月前

師雁行:“……”

師魚陣:“……”

玩兒呢這是?

江茴一張臉騰地紅透了,“公雞不能下蛋,每日喂養還要耗費許多,不如殺了來吃。”

大病一場,也該補養補養。

旁邊三隻母雞頓時流露出些許優越感。

我們不光吃得少,隔三差五還下個蛋呢!

師雁行看看旁邊瘦得奶膘都快沒了的魚陣,再看看排骨精似的江茴,都不必找鏡子,就能想象出自己是個什麼模樣了。

這娘兒仨,確實得補一補。

魚陣仰頭看著她,又指了指圈裡的雞,操著一口天津腔道:

“介~介,雞!”

最後,還是病秧子軍團集體出動,這才將那隻耀武揚威的大公雞拿下。

頂著滿頭雞毛出來時,三人對視一眼,都有種大仇得報的快樂。

將大公雞綁好,脖子上劃一刀,血就咕嘟嘟冒出來。

師雁行趕緊拿碗來接,抽空還對蹲在一旁看的娘兒倆解釋,“回頭撒一點點鹽,就能吃血豆腐了,對身體很好的。”

江茴和魚陣就都點頭,一臉學到了的樣子。

亡夫還在時,江茴很少做這些營生,確實不曉得。

見師雁行十分得心應手,江茴忍不住問道:“你以前是做什麼的?”

她總覺得對方身上有種與尋常女子截然不同的颯爽和乾脆,可偏偏對庖廚一道如此熟悉。

師雁行從可憐巴巴的鹽罐子裡挖了一點鹽灑入碗中,“開酒樓的。”

江茴的眼睛都亮了。

“真了不起。”

言辭間,似乎有些羨慕。

師雁行看了她一眼,“還好,燒水吧!”

江茴去燒火,魚陣插不上手,就去抽柴火。

她尚不滿三歲,又瘦,拖著根和自己差不多高的柴火吭哧吭哧走半天,腦門子上都憋出汗來,臉蛋也紅彤彤的。

“嘿咻嘿咻……”

“介~介!”

路過師雁行身邊時,小姑娘還不忘炸著一頭黃毛向她炫耀。

“真棒。”師雁行誇讚道。

魚陣的眼睛驀地亮起,兩條小短腿兒倒騰起來更有勁兒了。

熱水褪下的雞毛也沒浪費,清洗了晾乾,特彆漂亮的留出來給小孩兒做毽子玩,其餘的可以綁個雞毛撣子。

雞肉連皮帶骨剁大塊,大約還剩個四斤左右,和下水一並焯水去血沫,然後先乾鍋煸炒。

這公雞確實死有餘辜:它太能吃了!

三隻母雞都瘦巴巴的,唯獨它吃得膘肥體壯,雞皮下麵許多黃色脂肪。

正好煸出來以後炒菜吃。

在火力作用下,原本濕潤的白色雞皮漸漸乾燥,開始染上美麗的焦糖色。

瑩潤的油脂浸潤了乾巴巴的鍋壁,並在底部彙起清亮的一汪,不斷有細小的油花迸濺開來。

空氣中迅速彌漫開濃鬱的葷香,沁涼的秋日仿佛也帶了溫馨。

已許久沒沾過葷腥的娘兒仨整齊地吞了下口水,看著大鍋的眼珠子都有點綠油油的。

待雞皮收縮,師雁行也攢了小半碗雞油。

大料價格昂貴,翻遍這家裡也找不出一粒花椒、八角,所幸純天然喂養的大公雞本就很香,隻用薑蔥倒也罷了。

令師雁行感到驚喜的是,這個世界中已經出現了紅薯、土豆這兩種大產量農作物,她又讓江茴拿了幾顆皺巴巴的土豆來切上燉著。

這娘兒仨身子骨都夠嗆,突然吃大葷大油的恐怕虛不受補,正好清淡些,也能多吃幾頓。

大鍋燒柴熱力猛,不過半個時辰,雞肉就燉爛了。

筷子輕輕一夾,直接脫骨。

怕三人驟然吃得太葷腹瀉,師雁行特意多加了水,熬得好一鍋鮮雞濃湯。

切成滾刀塊的土豆邊緣已然融化,原本清亮的湯汁變得濃稠,攪動間依稀可見油花。

還掛壁呢!

前幾日剩的野菜窩窩也熱了熱,一人掰開一塊,抱著碗埋頭大吃大嚼。

冷天熱灶,在連湯帶水熱乎乎吃這麼一碗,連身帶心都舒坦。

魚陣還小呢,江茴怕她卡著,隻將爛熟的土豆和挑出來的雞肉與她盛了一小碗。

又把野菜窩窩掰碎,泡在碗中。

不多時,原本粗糙難以下咽的窩窩也被香濃雞湯浸透,小姑娘也不必人喂,自己擎著勺子,恨不得腦袋都埋進碗裡,吃得大半張臉油光發亮。

公雞骨骼粗壯,師雁行將幾根大骨頭用蒜臼的石錘砸碎,用筷子尖兒挑出裡麵的骨髓,三人分食。

骨髓中富含蛋白質和各種微量元素,也足夠黏稠爽滑,雖隻得抿一小口,娘兒仨也美得眼睛都眯起來。

真香啊!

一時飯畢,一鍋土豆燉雞還剩下一大半,又白得一小碗雞油,分外滿足。

吃飽了飯,身上也有力氣,人就有些懶洋洋的。

趁著午間日頭好,江茴和師雁行將房中被褥搬出來晾曬,魚陣困得直點頭,一腦袋紮在被子上,登時摔了個屁股蹲兒。

她不哭不鬨,自己爬起來,又蹬蹬跟著跑。

“這附近可有什麼鎮子或是集市?”師雁行一邊拍打著被子,一邊問。

這家可謂家徒四壁,她背後的半截窗紙還“刷拉拉”迎風招展呢,就是不舍得熬漿糊糊。

畢竟漿糊就是麵粉,貴著呢。

所以,她必須儘快尋點買賣來做。

江茴拍打被子的動作頓了頓,無數細小的塵埃在陽光下翻滾,像朦朧的飄蕩的金粉。

“出了村子往西走約莫大半個時辰就是鎮上,後日便是五天一次的大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