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你才有鬼呢,錚錚鬱悶,你那張有棱有角的臉也敢說是天生的笑臉?錚錚正要反駁,突然又變了語氣,很婉轉道:“大將軍您是何等人物?我相信您是一定不會笑話我的。可是彆人知道了的話,是一定會笑話我的。”
陸議雖然搞了個烏龍,但畢竟不是真的傻子,馬上明白錚錚的意思:“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那還有那位姑娘和剛才那位大夫呢?”錚錚立刻指出其中的漏洞。
陸議笑道:“蓮心那裡我自然會囑咐的,至於子卻從來就不是個多嘴的人。”
“子卻?你和那位先生很熟嗎?你們是好朋友?”錚錚緊張得不得了。
陸議不能理解錚錚突如其來的緊張,隻好老實承認:“是的,我們是二十多年的好朋友了。”
錚錚痛苦地揪住自己的頭發:“天哪,是好朋友就更糟糕了,而且還是二十年的好朋友。一對這樣的好朋友閒來一起聊天的時候一定會把這件事情當做笑話說上一百遍的。”
陸議能夠猜到她這是將心比心,大概要好的女孩子們一定經常私下裡取笑彆人,並且自得其樂的。想到這裡,陸議強忍住笑意:“我們還不至於無聊到這種地步吧?”
錚錚並沒有安下心來,反而沮喪道:“你們就算嘴巴上不說,難道也不會想嗎?我一想到有人在心裡笑話我,我就難過極了。”
陸議不能理解小女孩子的這種複雜的心思,問道:“那你說該怎麼辦?”
錚錚鬱悶到極點了:“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我真是丟臉死了。你讓我死了算了。”
陸議不笑了,皺眉輕斥道:“胡說!這麼點事情怎麼也值你尋死活的?”
錚錚一個勁地搖頭哀歎道:“人和人是不一樣的。大將軍你當然不會把這種事情放在心上,可是我真的想不出這個世上還有什麼比這個更丟人的事情了。”
陸議好笑地拍了拍錚錚的小腦袋:“彆多想了,就當沒發生過好了。”
錚錚還是滿麵愁容,一個勁地唉聲歎氣。
陸議覺得她年輕稚氣的臉上有那樣誇張的愁色實在是很可愛,不手拍了拍她的麵頰:“沒事的,笑一笑。”
錚錚故意死繃著一張臉,堅決不笑。
陸議知道錚錚雖然還未想通,但肯定也沒什麼大的過不去了,便道:“你現在好好休息,有什麼需要的就對蓮心說。”
剛要走出屋子,錚錚叫住陸議。陸議轉過身去看她,她卻又有些欲言又止。
“這件事情還是真的不要讓彆的人再知道了。就你說的,天知地知你知我知,還有那位子卻先生和蓮心知道好了。千萬,千萬不能讓陸雷知道。”好半天,錚錚才扭捏道。
陸議點了點頭,走了出去。一走出來,陸議幾乎有放聲大笑的衝動。
錚錚睡了好一會,醒來又洗了個熱水澡,覺得舒服了許多。蓮心給她捧了女裝進來,她立刻翹起了嘴巴:“我要男裝。”
“我們這裡可沒有您能穿的男裝。大將軍和兩位公子的衣服可都不適合您。”蓮心掩嘴輕笑,“府裡的丫鬟的衣服給您也太輕慢了吧?”
錚錚無奈就換上了蓮心捧過來的那套雨過天青色的長裙。蓮心將一根白玉蘭簪小心地插在錚錚的發間。銅鏡中的少女明眸皓齒,清麗動人,秀美若出水芙蓉。錚錚微微發愣,這鏡子裡的人真的是自己嗎?
“還是換一根簪吧?”錚錚看出發間的白玉蘭簪不是凡品,便對蓮心提議。
蓮心搖頭道:“在為姑娘預備的衣物中就隻有這一根白玉蘭簪啊。現在讓奴婢上哪去找您喜歡的簪子呢?”
錚錚不放棄地指著蓮心的頭發:“那姐姐的那根銀簪先借我一下吧。”
蓮心道:“奴婢的這根簪子雖然不值錢,卻是亡母遺物,怕是不方便借給姑娘的。”
錚錚愣了一下:“那你隨便將我的頭發綁一下就好了。”
蓮心笑道:“那怎麼行?大將軍親自吩咐了要奴婢為姑娘打扮妥當的。這簪子要不能戴在姑娘頭上倒顯得奴婢不會說話不會做事了。姑娘莫不是要奴婢受罰?”
錚錚無語地回頭,卻看見小姑娘抿著嘴笑。
錚錚想是不是自己有點小題大做了,也許這東西在將軍府根本不算什麼呢?也是,偌大一個將軍府肯定不會在意這麼個小東西的,自己太過在意反而小家子氣了。退一步講,自己的那個鐲子還在陸議那裡,也沒見他有半分還的意思啊。總不能他一隻連鹽都沒放的烤山雞就真的換了自己一直鐲子吧?算了,就當以物易物吧。
陸議看到錚錚時,眼裡明顯露出了讚賞之意,心中覺得很愉悅,似乎很是滿意:“女孩子就該這樣才對。”
錚錚卻覺得很是難為情,自己今天實在是表現得糟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