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京蘿的小臉瞬間紅了起來,她坐在沙發一角,清晨的陽光灑在她明媚的臉上,像沾了一層糖霜。
她把玩著自己纖長白淨的手指,眼尾有些泛紅,他居然連這麼細節的事情都注意到了。
那天在田野裡,她的畫具被打翻,田野像被用畫筆描繪了一般五彩斑斕,她不小心跌倒在地上,他如天使降臨,替她擋去了所有危險。
還精心照顧她,給她泡茶,甚至連她的畫具弄臟了,他都發現了。
甚至今天在她覺得天都要塌了的時候,他又送來一顆糖給她。
這樣的他,怎能讓她不心動?
她低頭摳著指甲,烏黑長發遮擋住了精致的側臉,纖長卷翹的睫毛微微顫抖,“葉姨,替我對傅硯辭說聲謝謝。”
葉姨坐在沙發一角,接過傭人遞來的紅茶,輕抿一口,嘴角含笑,“宋小姐,你是第一個直呼先生名字的人,就連老爺都是喊先生硯辭。”
她抬眸看向宋京蘿,目光溫柔,在陽光的照射下還微微發著光,“先生這麼多年來,不容易,我第一次見他對人這麼好,當年在美國,表白他的人前赴後繼,他連瞧都不瞧一眼呢!”
葉姨的話讓宋京蘿有一秒鐘的恍惚,她掰著自己的手指,眸光流轉,“他……沒有帶過人回家嗎?”
“先生從未有過女人。”葉姨語氣溫柔,她說從未有過女人,意思是很明顯,沒有女朋友,更沒有情人。
葉姨是一個忠實又賢惠的女人,獨身主義,沒有家庭,這麼多年來,她將自己的一生都獻給了傅家,傅硯辭是她看著長大的,在她心裡,傅硯辭也算她半個兒子,她看著傅硯辭從黑暗中滿身是血的從地獄爬了出來,看著他一步步靠著雙手奮鬥到現在傅家家主的位置,這一路走來,他真得是太苦了。
——從未有過女人。
短短幾個字,宋京蘿連耳朵根子都紅了起來。
“我……我對他沒有……”她支支吾吾想要辯解,卻是連話都說不出來,最終她選擇低頭,胸口劇烈起伏,她深呼吸一口氣,掩蓋住心頭的悸動。
“阿姨都懂。”葉姨輕笑。
她活了大半輩子,什麼大風大浪,什麼人心沒有見過,但麵前這個和瓷娃娃一樣的女孩,是她見過最純真最單純的靈魂。
乾淨高雅,像白雪,輕飄飄,但卻是世間最純粹的白。
也許就是這樣單純善良的女孩才能融化先生那顆冰冷的心吧。
宋京蘿沒有再開口,而是選擇了沉默。
她端起茶杯,紅唇輕啟,淺淺抿了一口,瓷白纖長的手指在天青色茶杯的映襯下白得發光,當真是裝得清冷高雅。
而那雙水靈清澈的眼眸裡卻漾著沒人看見的心悸。
……
送彆葉姨,宋京蘿背著傅硯辭送給她的畫具去了學校。
昨夜下了一場雨,今天早上陽光明媚,太陽照射著大地,喚醒了沉睡的萬物。
宋京蘿的心卻是有些鬱鬱寡歡,本來和葉姨聊了會天,心情好了許多,但是一個人靜下來,父母之間的婚煙又像是一根繩索緊緊勒著她的脖頸,讓她感到窒息。
畫展即將開展,她今天必須趕去畫室,將參賽作品畫出來,她答應了趙清曼,要交一幅作品上去,即使心情糟糕透頂,也不能食言。
來到畫室,卻發現趙清曼不在,倒是多了個男生在屋子裡指導學生,那人生得清俊優雅,正低頭和一旁的女生說著話。
宋京蘿看了一眼,便挪開視線,將自己的畫具放了下來,開始作畫。
她今天穿了一件針織天青色吊帶,襯得皮膚雪白細膩,畢竟是春天,氣溫並不高,她在外麵套了件白色針織衫,下麵穿了一件白色長裙,遮住了白嫩筆直的長腿。
海藻般美麗的長發隨意披散在肩上,那雙漆黑圓潤的眼睛認真地盯著畫板,文藝氣息醇厚濃鬱。
傅至清看著她的眼裡露出一絲驚豔,連身邊女生的問題都沒有聽進去。
“什麼?”他回頭望向身旁的女生。
“哥,你的眼睛都快盯人家身上去了。”傅至愛倒是嬌憨,直接說出了他的心思。
傅至清臉一紅,輕咳一聲,“誰不喜歡看走在美的光彩中的女孩?”
傅至愛放下畫筆,湊到他耳邊嘀咕,“哥,宋京蘿她還沒有男朋友哦。”
似乎想到了什麼,她歎了口氣,搖了搖頭,“也真是稀貴,宋京蘿一來國美,就奪下校花的名頭,卻是到現在一年過去了,愣是鐵樹沒有開花。”
“沒有男朋友嗎?”傅至清站直身子,高挑筆直的身段在畫室裡顯得格外醒目,他又朝著宋京蘿的方向看去。
她坐在最後一排,額前碎發散落在臉頰上,添了一份慵懶隨意,不知想到什麼,拿著筆的手停頓了下,隨後清麗的眉頭緊緊皺在一起。
“很難追吧?”他輕聲低喃。
傅至愛拿起畫筆剛開始畫,聽到他的話,立馬放下筆,“哥,你聽說過有一種女生嗎?過於美好,所有人都好像是商量好一樣不去追求,當國寶一樣供著。”
傅至清搖搖頭。
“宋京蘿就是這樣的女生,大家都不打擾她,誰要是破了這個戒,要被全校人唾沫星子淹死。”傅至愛說得認真,她當時聽到這個消息也驚呆了,直到看到宋京蘿方圓十裡外都沒有一個男生時,她終於信了。
傅至清嘴角揚起一抹笑,他雙手揣進褲兜,靜靜端詳了宋京蘿好一會兒,那姑娘天生敏感,立馬抬眸看了他一眼,那一眼含著疏離,清清淺淺,說不上來的心裡煩悶。
他突然好想破這個戒,想被全校人用唾沫星子淹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