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兒看得出林墨的傷心,可安慰,也不知道從哪裡安慰才好,索性就默默地跟著林墨的腳步,不去說話。
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斐雯再一睜眼,就看到日頭從東邊悄然升起,在炙熱的紅球外麵,裹挾著紅暈,像是一種力量,在保護著中央的希望,讓它冉冉升起,隨後照亮所有人。
她想,這一幕她似乎見過,那年在邊關,額娘在左側吹著彈著琴,阿瑪在右側吹著笛子,而她坐在中央,看著天邊逐漸升起的太陽,幻想著美好自由的未來。
隻是現在,一切都沒了。
大抵是因為想到了曾經的日子,她眼中的淚水越來越不受控製,最後傾盆而落,滴滴答答落在乾澀的土地上,彙聚成一個圓圓的水球,最後落入地裡,再也找不見了。
林墨帶著一群人烏泱泱而來,見到了那個茅草屋,以及坐在外麵的兩個人。
一個低著頭昏睡著,一個朝著陽光的那一麵仰著頭,高傲且帶著冷瑟孤寂的感覺。
一群人來的聲音並不笑,斐雯轉身看著這一麵的人,她看著林墨風塵仆仆的樣子,心裡很不是滋味。
她一直等待著林墨前來找她,卻忘記了自己為何不去找他呢,隻是剛剛愧疚的感覺萌生起來,就看見在自己身邊睡成豬一樣的沈自來,一瞬間心情有變的更加沉悶,估計自己想走,也帶不走沈自來這個廢物。
斐雯不去管沈自來,徑直朝著林墨的方向而走,可每走一步,就覺得自己的胸口如同針紮一般疼痛,隨即而來的便是胸口一口老血噴出,渾身的力氣像是被抽走了一樣,再也沒有感覺了。
她倒在地上,隻看見林墨慌亂的往自己這個方向走來,嘴裡似乎說著什麼,可聽不見任何聲音,最後什麼也看不見了。
再一睜眼,屋內俱是簡單的裝飾,床簾是粉白色鑲嵌著梅花,桌子上擺放著幾個花瓶,裡麵插著荷花和幾多菊花,除此之外,屋子裡什麼都沒有了。
門敞開了,卻沒有任何聲音,斐雯力氣小極了,穿好鞋竟然渾身都是汗,尤其是胸口處,疼的令人無法動彈,她扶著床邊,緩和了半刻,才起身朝著外麵走去,每走一步,就像是一根針紮在自己的心上,疼痛和酥麻的感覺布滿全身,很快就將斐雯完全控製住。
她捂著胸口往外麵走,看見遠處幾個人相互說這話,因隔著太遠,聽不清,也看不見他們的臉,但其中一個背對著斐雯的人,她很清楚,那就是林墨。
春兒是第一個看見斐雯的,喊了一句:“小姐醒了!”
一群人烏泱泱朝著斐雯這麵走來,為首的林墨很快跑到了斐雯身邊,扶著斐雯坐到了一邊,小聲詢問道:“衛臨說你胸口的肋骨斷了兩根,不能亂動,你怎麼下來了!”
斐雯拉著林墨的手,久久不能說話,隻是手中攥著林墨的手,也不肯鬆開。環視一周,竟然看見沈自來站在春兒身後,也不說話,就單單笑著。
“沈自來,你和他們說了嗎?”
沈自來點點頭,卻不料,春兒回首就給沈自來一拳,氣憤地說道:“狗男人,害得我們家小姐變成現在這副樣子!”
春兒的臉像是河豚一般,沈自來站在春兒身後,卻手欠地捅了捅春兒地臉頰,春兒猛地回頭,朝著沈自來地胳膊就是一掌。沈自來瞬間變得呲牙咧嘴。
良久,斐雯才發現,沈自來好像沒什麼事兒,又想起當時沈自來不是腿也折了,胳膊也斷了嗎?
她不解地問道:“沈自來他不是···”
後麵的話還未說出,就被春兒搶先一步說:“小姐,他隻是脫臼,並非骨折,看他這個奸壞奸壞的樣子,怎麼可能讓自己受傷呢!”
“死丫頭,我告訴你,我當時真的很疼的,你不要說的我一無是處,還得你們家小姐變成這副樣子的呀!”
春兒冷哼一聲,嘲諷道:“若不是你,我家小姐又如何會這樣!都賴你,你個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