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就單憑她這位父親的社會地位和家庭複雜程度,克莉烏斯多少有點敬而遠之。
跟這種家庭扯上關係,基本上就意味著來之不絕的麻煩。首先要應付的就是一堆從來都沒聽說過的親戚,然後就是各種各樣的社交場,等到她真正適應這個身份,在哥譚站穩腳跟,差不多得浪費掉一兩年時間。
那克莉烏斯的任務彆說做了,就連正常的推進都不可能。而且萬一這位首富先生希望在外的血脈回歸家庭,她就要頂著家裡可能有的至少五個親戚的監視下活動,對於她本人來說,又麻煩又挑戰。
見到父親的事情,還是能往後推就往後推吧。克莉烏斯接著往下看,信件並不長,剩下的就是常規的結束語。
“希望你在哥譚能夠過上平靜安康的生活。
你親愛的:拉倫多夫人”
原來這位母親的名字是拉倫多,也不知道以後還有沒有機會再次見麵。畢竟她走的時候說的含糊不清,可能也是要在那個組織內部遭遇一些事情。
克莉烏斯整理了衣服,把身上這件飽經風霜的大衣換掉。
其實穿著這身衣服在這個酒館裡活動並不是很合適。毛呢質感的大衣,整潔的裡襯與西褲,對於一個離碼頭不遠的漁民酒吧來說,過於正式,很容易為她吸引不必要的目光。
可惜這套衣服應該對自己有特殊效果,但是也沒必要一直穿著這身,去買一套普通的衣服也是登上了克莉烏斯的行動清單。
接下來的重頭戲就是那些背景資料。克裡斯把護照基本信息和家庭介紹都仔仔細細的看了一遍,算是對哥譚市有個基本的了解。
這地方也挺混亂啊,克莉烏斯翻看著“克莉烏斯·阿卡姆”的經曆,克莉烏斯的母親把她偽造成了一個從小因身體原因一直在芝加哥修養的貴族後裔,隻受過家庭教師的教育,目前沒有拿到任何學位。
這樣一個身份大大降低了克莉烏斯的扮演難度,這樣一個身體羸弱,又有些社恐的小姐也是非常容易被人忽略和不重視的。
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拉倫多夫人和這位哥譚首富有過一段,克莉烏斯看完資料嘖嘖讚歎,手續很全,這一切很符合克莉烏斯對那位夫人的印象:簡單,高效,嚴謹。
就是有的時候可能會有點脫線,克莉烏斯又想到了這位夫人的那種可怕的幽默感。
在公文包裡的還有一部手機,克莉烏斯盯著這個現代的聯絡器看著許久,遺憾的放棄了精通的學會現代科技。
她對這些東西好像很不敏感。克莉烏斯若有所思,上手這些東西的感覺是完全陌生的,跟她之前做某些事情,若有若現的熟悉感不同。也許她以前生活的記憶當中並沒有這些科技產品。
克莉烏斯用了半個小時,也隻學會了如何打開這個巴掌大的東西,和在烏鴉的指導下,學會了接打電話與發消息。
休斯頓如她所想,非常博學。一隻烏鴉對於人類的通訊器竟然比她這個人類還要熟悉。
這個手機上也有自己那位父親的聯係方式,看來克莉烏斯的母親確實考慮的很周全。
這就顯得黑衣男的綁架更像是一場計劃內的事,目的是什麼?黑衣男好像跟母親同處一個組織,是為了讓她逃脫組織的追捕嗎?但是他們的死亡為什麼不會使這件事情更加的可疑?
克莉烏斯平息了思緒。也有可能克莉烏斯的母親故意安排他們被殺死,殺死他們的那個紅頭罩是和母親組織有敵對關係,在這樣的一場轉移視線下,一個實驗體的失蹤就顯得無關緊要了。
目前還都是大膽假設,無從求證。但是從克莉烏斯的母親做事的風格來看,這樣其實很有可能。就是她可能過於相信我的能力……或者說對女兒身體的羸弱程度沒有一個正確認知。
還是說“克莉烏斯”身上還有什麼我沒有發現的謎團,讓這位夫人非常自信,她女兒可以在這一連串綁架當中毫發無損?
克莉烏斯這邊手機打開就看到了那位名義上的父親發來的短信。
他的短信條數不少,從克莉烏斯被綁架那天開始,就著手詢問她大概什麼時候會到哥譚,並且很積極的安排了他的養子們來接克莉烏斯。
單單就短信內容來看,這位父親對克莉烏斯不僅不排斥,還相當期待,雖然在一開始表現了對於克莉烏斯存在的驚訝,以及沒有參與她成長的遺憾,但是整體表現的態度是非常接納的。
他的口吻也是相當溫柔包容。
可惜克莉烏斯對這一大家子敬而遠之。她一想到以後可能處理的複雜關係,就有些頭皮發麻。在現階段,沒有在這座城市站穩腳跟的情況下,她是不會去自找麻煩的。
克莉烏斯用著兩根大拇指在手機鍵盤上麵生疏的敲下:非常感謝您的關心,可惜我初到哥譚有些水土不服,身體抱恙,目前在我母親的莊園中住下修養,近期可能不方便見您。希望您原諒我的失禮。
確實有些太官方了,克莉烏斯刪刪改改幾回,但是“克莉烏斯·阿卡姆”,是一個幾乎不與外界接觸的病弱小姐,這位父親在她之前的人生當中也沒有出現過。過度的禮儀以及僵硬的生疏口吻,反而是正常的表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