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形挺奇怪的，現在也不知道有什麼作用。

克莉烏斯還是放棄了和自己的大腦鬥智鬥勇，她記住了那段話，記住了一種隱約的，模糊的虔誠感。

我當時一定很敬佩說這段話的人。

接下來克莉烏斯又在床的夾板當中翻出來一把木倉，但沒有子彈。克莉烏斯儘量還原了現場，帶走了報紙和那張宣傳單，走出了克倫托的房間。

現在已至午後，太陽偏離了天空的正中，開始向另一邊的海麵落去。克莉烏斯關上了那扇集裝箱的門，站在門外，轉身。

她對著那個集裝箱雙手合十，微微的鞠了一躬。

太陽散落在她的圍巾上，散落在她蓬鬆而乾枯的頭發上的頭發上，有一種溫暖的，似曾相識的觸覺。陽光總是帶來些許的歡樂，還有希望。克莉烏斯沿著來路往回走，路過那扇有著疑似漁人家孩子的門前，她敲了敲窗戶。

一個猶猶豫豫的影子緩慢的來到了窗邊，那張青白的臉湊近窗戶，一雙黑而大的眼睛盯著她，沒有其他動作。

克莉烏斯沒有看向窗戶，也沒有看向那個少年，她的眼睛盯著路麵說：“你隔壁屋有人死了，報警，不要提到我。這是我的報酬。”

克莉烏斯在漁夫少年的門前蹲下，把一小卷鈔票沿著門縫塞了進去。“咬死你不知道，不要透露我的事情。謝謝。”

“……”

“什麼？”

“犯罪巷。”微弱的聲音堅定的從門縫裡傳出來，“克倫托手上私貨的運出去途徑是犯罪巷。”

“你為什麼要告訴我這個？”

那聲音消失了，克莉烏斯試著從集裝箱的另一邊離開，她在這片建築群的角落裡找到了幾個堆在一起的箱子，順著箱子翻出了集裝箱區。

犯罪巷……克莉烏斯叫了輛車，司機猶猶豫豫的停車，在收到鈔票後就不說話了，一路向前奔馳。

克莉烏斯坐在車上，她無言的看向遠處高懸在哥譚上口的太陽，一種緩慢的，潮水般的疲憊感也從記憶的間隙裡湧流了出來，就像是她曾無數次帶著憂思看過其他地方的太陽一樣。

為什麼而疲憊？克莉烏斯眼前又湧現了那些麻木的影子。他們日複一日的，無法改變的苦難，叫生活。

我以前也見過這樣的影子，並為他們而哀痛。褐發的女孩安靜的凝視著窗外飛逝的景物，遠去的高樓，閃過的行人。她的眼神很遠，帶著一種空茫，好像就在透過這一切看著什麼彆的東西。

韋恩莊園

午後的莊園相當靜謐，金色的陽光悄無聲息地進入這座莊園，光與暗的邊界被玻璃的折射柔和，在古典的桌子上留下一圈溫柔的剪影。

達米安·韋恩坐在空無一人的長排餐桌上，他的麵前攤開放著一本書。

“罪惡之源無關緊要，人們關心的是對抗它和戰勝它，既不要樂觀，也不要悲觀，要把不懈努力使事情變得更美好作為唯一指南。”

男孩緩慢的念出這句話，他的臉上沒有什麼表情。一種濃鬱的，深刻的沉澱，在這個年齡尚幼的孩子身上體現出來。

“這是否是父親對我的期許？”

“是對我們所有人的教育。”提姆德雷克推門進來，“嗯……我想阿福應該很快會為我們帶來一些甜點？”

“是‘我’，不是‘我們’。”達米安糾正了他這句話，“他已經宣稱過，在你昨天晚上過度攝入咖啡因的犯罪行為下，你失去了今天的甜品供應。”

“不不不，並不是每個人都會像你這麼殘忍，小惡魔。”提姆德雷克在長桌儘頭坐下，他非常謹慎的挑了一個離達米安有點遠的位置，“刺客聯盟是不是從沒教過你們人情世故？”

“跟平庸者交流並不是我應該學習的東西。”達米安把手裡的書翻過一頁，“我需要跟著父親學習，需要更多的磨礪。而這些是你所不具備的，無能者。”

“好吧，無能者並不想在你身上浪費更多精力。”提姆德雷克坐在長桌儘頭，打著瞌睡等待。“畢竟這段時間B和我都有的忙。”

“克莉烏斯·阿卡姆。”達米安的聲音突兀的響起，在長桌的那一邊。“父親是否見過她？”

“B目前認為還不是合適的，打擾她的時候。”提姆的瞌睡被這個問題驚醒了，他非常謹慎的措辭，以免刺激到惡魔崽子，又來一場無休止的莊園追殺。“目前還沒人跟她打過交道。”

一聲冷哼從達米安的方向傳來，“我不認為她有資格擾亂我們的家族事務。”

提姆德雷克隻是聳了聳肩，這種問題還是留給那個永遠都能對所有人施以擁抱的大藍鳥和B本人自己來解決吧。他可沒有義務，也沒有立場去勸說達米安，他也不想給自己惹上一身麻煩。